李阳听了王健的话,略一思索,从暖炕上起身,披上鹤氅,回了后院。
临到年关,杜清淑作为主母,各处的田庄和铺子管事都来找她盘账,除此之外,还要备年礼,一份是给宫里头的,圣上和皇后的礼最重,其次宫里那几个孕育了皇子的后妃也不能少,一份是给娘家鲁国公的,最后一份,是给大长公主的。
她忙得很,便是到了午后,依然在花厅里接待着来交账的管事。
好不容易等田庄的管事下去,杜清淑端起热茶喝了一口缓一缓,就见外头响起了请安声。
“给殿下请安。”
杜清淑放下茶杯起身,就见李阳从外头走进来,“殿下,您怎么来了?”
李阳见杜清淑身边的大丫鬟都在整理账本,上前抓住了杜清淑的手,一『摸』之下皱了皱眉,“手怎么这么凉?”
又责问左右,“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天冷的很,不见皇妃手是冰的吗?万一感染了风寒,你们有几个脑袋赔?”
这话严厉的很,吓得花厅里所有下人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请罪。
李阳满脸不耐,“你们到底是怎么伺候人的?本宫都说了皇妃手冷,还不快点去多烧几个炭盆过来。”
丫环们连账本都不敢再收拾了,赶紧出去多烧了几个炭盆进来。
杜清淑被李阳牵着回到罗汉床上坐下时,人还怔忪着,呆呆愣愣的看着丫环进进出出,片刻之后,花厅便比先前暖和多了。
她的手还被李阳执着,她看着李阳稍霏的神『色』,低低的叫了一声,“殿下......”
李阳却在责怪她,“你也是,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手都是冰的,不会叫下人加炭盆?”
杜清淑呆呆的,就算被李阳责怪也不觉得难受,相反,心底一股暖流从四肢划过,蔓延至全身,“很多管事来送账本,忙起来就不觉得冷了。”
李阳见自己手里的素手终于暖和起来,才放开,杜清淑霎时就感觉到一种空虚和失落。
李阳又去碰了碰茶杯,吩咐了一声,“换两杯热茶上来。”
等丫环上了热茶,他就坐在罗汉床上喝着茶,“你快忙你的,我在这里等你,忙完了我们一起回去。”
杜清淑眨了眨眼,眸底不觉湿润起来,恍惚之间似是回到了新婚。
那时候,他就是事事处处对她关怀备至,他们也曾蜜里调油过,便是大女儿出生,他也欣喜的抱起大女儿,宠溺着说这是他的心肝宝贝。
是从什么时候变了呢?
是从她生了第二个女儿开始之后,他就对她逐渐冷淡了。
今日不妨突然感受到他对她的温暖,杜清淑险些泪崩。
时隔五年的温暖,杜清淑舍不得放开,生怕李阳待在这里听那些收成的事会无聊,她召了一个管事进来,着重的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就摆手让他离去,而后又使眼『色』给丫环,等丫环会意的出去,将今日来府上的管事全都挡了回去。
难得殿下对主子嘘寒问暖,不能有人这般没眼『色』的来妨碍。
杜清淑见丫环出去之后,心里放心了,转头含笑的看着李阳,“殿下,今日要见的管事都见完了,不若我们回正房吧。”
李阳正觉得无聊呢,一听她说可以回去了,立时就站起身,从丫环手中接过大红素锦鹤氅给她披上,又牵起她的手,想起一件事,吩咐道:
“让长史明天过来给你砌一个暖炕,见管事的时候就坐在暖炕上见他们好了,反正有屏风挡着,也不算是失了仪态。”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