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过了一刻的光景,大夫才缓慢地将手撤了回来。
眼眸深垂着,久久都未开口说话。
贺潇也不多言,眼神看着杜微微苍白的面庞,等着大夫开口。
却没想,下一瞬,老者起身,却又是向着贺潇的方向跪了下来:“老夫愚钝,诊断不出王妃所受之伤。还望王爷恕罪。”
老者的声音缓慢而又沙哑,明显透着了些无力感。
贺潇的眼神透着厉光,重重地扫视了大夫一眼,而后坐到了杜微微的床边,大掌握住她的手,声音沉缓道:“起来吧。”
老者的身子有些许颤抖,对这离尊王妃,虽接触的不多,却也偏偏是这几次接触,也是发觉,这王妃,是个极好的人。
颤着身子站了起来,大夫的眼神丝毫都未敢抬起,头深深垂着,等着王爷吩咐。
“什么脉象。”看着杜微微的面庞许久,贺潇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老者闻言,眉头更是皱了起来,斟酌了许久,才开了口:“王妃脉象极为稳定,好似……睡着了一般……”
“睡着了?”贺潇的眉头微微动了动,看向杜微微的神色凝了凝,轻声反问出口。
大夫的神色越发变得有些焦虑,沉了许久,才又重重地点了点头:“老夫愚钝,才学疏浅……”
“体寒。”没有任何的预兆,贺潇静静地开口说出两字。
大夫的话被打断,心头有些疑惑,终是抬了眼看向了贺潇。
“她体内有股不知名的寒气。”贺潇的大掌始终握着杜微微的手,越发用力了起来。
“寒气……”大夫重新将头埋下,口中喃喃道,“王妃莫不是收了风寒?”
贺潇的眼神始终凝在了杜微微的面庞上,心头的焦急越发涌上。
“爷!”门又一次被敲响,这一次,天的声音显得有些焦急。
贺潇的眉头越发皱地明显,声音里带了明显的怒意:“进来。”
天的思绪一顿,明显听出了爷的沉怒,却还是推开门入了内。
“爷。”
房内,一片安静。
大夫站在一侧,低垂着头,看不清面色。
贺潇坐在床边,冷瑟的背影透着说不出的寒意。
“什么事。”
“爷,这是宫里送来的。”停了一瞬,天看了看大夫的身形,还是一步上前,从袖子中拿出了明黄色的圣旨,先前入屋,竟将此大事给忘了。
眉眼轻抬了抬,贺潇的眸子斜睨向天,看着他双手端上的东西,眼里厉光一闪而过,并未伸手接过,停了一瞬,才沉声道:“念。”
天一愣,明显没料到爷竟让自己来读这圣旨,先前拿到圣旨时,自己只是收好了东西,并未有任何去打探的心思。
没有听到天往常一般应下的声音,贺潇的眸子又抬起了一瞬,重重地看了天。
天只觉得后背一阵寒意,瞬时点头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