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猛地受力,典舒又是有伤,自是没能撑住,一下子便重重地向后倒去。
穆云新的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视线收回,再不看向身后,回过身,直直地站在了书房门前,手中的玉骨笛猛地一挑,双手抬起,拢起自己的发,笛子在手中灵巧地转动,穿插在发间,只片刻,穆云新原本散落而下的发已是由玉骨笛束在了脑后。
动作停下,穆云新也是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了门口,纹丝不动。
典舒被穆云新推到了极远的地方,身子重重地撞在了地上,心头,却是依旧挂念着穆云新,身子还未起来,便已是低声呼了一句:“三皇子!”
只是,穆云新站在了远处,再没有说话。
典舒心头着急,狼狈踉跄着起身,想要再次走回穆云新的身边,却是发现,自己的膝盖处,渗出了打量的血,疼痛早已是从膝盖蔓延至整条腿。
神绪一个愣住,典舒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抬头看向了穆云新。
三皇子让自己走,是……
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似的,典舒的笑意竟一下子翻涌而上,下一瞬,却是又想到了先前那个男子,终是咬了咬牙,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
“三皇子,典舒很快便来。”而后脚步踉跄,往三皇子殿的方向赶去。
自始至终,穆云新都未再有动作,视线平平地看着御书房的方向,身子站的格外笔直。
典舒却是知晓,即便是自己低声说的话,三皇子,定也是能听得极为清楚。
………………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海公公站在了穆天德的身侧,视线有一些犹豫,但整个人却又是极为恭敬。
穆天德手中正拿着一本奏折,朱红笔正在上圈圈画画,眉头有些微皱着,透着浓厚的沧桑之感。
一本奏折批阅完,穆天德终是将手中的朱红笔放了下来,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沉厚的话语出口:“老海,你,心神不定啊。”
海公公心头有些惊,面上却是丝毫未有波动,恭敬地福了一身,又向着外头的方向看了一眼,斟酌着开了口:“皇上,三皇子在外头已站了有些时辰了。”海公公的话语很是巧妙,未有求情之言,却是胜过求情之意。
揉着眉心的手停了下来,穆天德像是突然才知晓一般,询问出口:“新儿?”
海公公的神态不变,心底,却已是将穆天德的心思摸了个透彻。
穆云新在外头站着已有了半个时辰,若说穆天德不知晓,又怎么可能,此番询问的语气出口,却是有着明显的意思:
朕未开口,谁人敢让他进来?
头微微垂了垂,海公公未多说话,只是轻轻地笑了笑,伸出手,将一旁批阅好的奏折整了整。
穆天德的头没有抬,依旧是低首的状态,老眼虽有了丝浑浊,但其中的精光却是丝毫不减,今晚,本就他有意要治一治穆云新,自是不会放他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