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以为,安排妥当,便是一切准备就绪的意思。”贺潇的眸子终是抬了起来,凉凉地向着易若投去目光。
是,易若怎么会不知晓爷的脾性,若是所说安排妥当,便是说任何时候,事情都可以开始动动手。而绝不允许自己已是说了准备妥当,却还说了想更稳妥一些这样的话。
“易若……知错。”易若的性子向来都是平静沉稳,很少会出现现在这般的状况,却也是很快平息下自己的心绪认错。
殿内,又是大片大片的安静。
杜微微拿着筷子的手又开始动了起来,这次,夹了别的菜到自己的碗中,倒是真的小小地尝了尝。
“本王再问一遍,事情都妥当了吗?”贺潇的眸子分外薄凉,声音也是凉意十足。
易若袖中的手重重地攥了起来,余光瞥看向了那个一直都未出声的青衣女子,垂着的眉头重重一皱,声音果断落下:“易若还需要些时日。”
贺潇的目光变得忽明忽暗,最后一眼深深看过易若,收回视线。
“坏了规矩,该如何?”
易若的手越发攥紧,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疼痛感传上她的心绪,一个重重地咬唇,坚定的声音响起:“易若自领罚。”
便是王爷吩咐自己将宫中的事情处理好,寻个合适的时间,制造些事故,好让水沐清能够顺利离开皇宫。
而那时,王爷给自己的时限,是一个月。算到今日,也正正好,是一个月。
可如今,自己竟是说事情未办妥,按照爷的规矩,当是领罚。
易若站在水沐清身旁的位置,那极为细微的变化全部一个不落入了她的眼中。
领罚之话出口时,水沐清明显感觉到,易若整个人的气息竟是出现了一丝胆怯。而这害怕的情绪,却是她从未在易若身上所见过。
贺潇对于手下的人向来有着严格的规矩。什么人该做什么,而若是破了规矩,什么人会有什么惩罚,都是极为严格。
水沐清作为不会武的女子,却是在感觉到易若的气息后,神绪里瞬时意识到了什么,一个抬头,终是开口说了话。
“王爷,是我让易若这么说的,是我的问题,不关易若的事。”自打入宫后,她心头虽清楚易若是来监视自己的,在这每日每夜的相处中,倒也是有了不少的感情。
顿了片刻,水沐清少有的能这般平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纤儿跟我的日子不长,我的习惯脾性还有些不甚了解,所以便想着能再多些时日。”
“纤儿宫外有个妹妹,我也是应允了纤儿,好好安顿她的妹妹。这些事,都需要些时日安排。所以还望王爷莫要责罚易若,一切皆是我的错。”
杜微微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已是冷掉的食物,耳旁却是将所有人的话听了个清楚。
她们,这是要做什么?那个纤儿,又是什么人?
“本王倒是没料到,易若如今倒是成了你的人了。”贺潇的手自然地伸出,将杜微微即将送入口的那一筷子菜压了下来,视线里是丝丝的担心,冷了的菜怎能吃?话语却是依旧对着水沐清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