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武库令突然来访,亦天航被搞得不明所以,但人家来都来了,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便将李武库请进客房了。
一进门,亦天航尚未开口,便听李武库说道:“本官不请自来实是唐突,亦少侠莫怪。前些日子,本官对少侠言语不敬,特来赔个不是。”
这李武库说着便将一四方盒子放到了房内桌子上,又接着说道:“此乃贴身软甲,亦少侠行走江湖难免与人交手,本官特送予少侠护身,还望少侠笑纳。”
李武库这态度大变,着实让亦天航不明其来意,亦天航打量了打量这位胖官员和桌上的礼物,说道:“在下与李大人只不过数次谋面,且都处得不太愉快,今日大人这是何意?”
李武库那强挤的笑容都有些僵了,说道:“本官就是来赔个不是的,本官向来喜好结交青年俊杰,之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少侠莫怪,这软甲还请少侠放心,绝不是本官盗拿武库的物件,也不是赃物等,是本官刚在吴大师那买的,虽不是吴大师亲手打造,但也是其弟子的杰作,还请少侠笑纳。”
亦天航疑惑地打开了盒子,的确是件软甲,也有吴记的标识,看工艺和用料,防一般刀剑和暗器是没问题,虽说不是什么宝甲,但也得一二十两银子,这李武库月俸也不过几两银子,可是真舍得。
大齐律例,民间不得私藏盔甲与强弩,否则以谋逆论处,所以江湖人士有着铠甲者,均是贴身软甲,这制作软甲比盔甲要繁琐许多,所以也略贵。
李武库与亦天航天南地北的胡扯了约一刻钟便离开了,留下一脸懵圈的亦天航和那件软甲。
李武库出了门,一抹头上的汗珠,暗道:“还好听老吴的打探了打探,这小子真是不可貌相啊,竟敢与唐门为敌,打杀唐门几十人,这般凶残却得穆将军青睐,还为治政司做事,杀了不少成名的高手。唉,也就本官我机智,及时过来缓和下关系,不然以这恶徒的凶名,只怕在侯爷到来之前,本官就得遭了他的毒手。”
李武库心有戚戚焉地走了,亦天航正在试穿那件软甲,蛮合身的,又哪知这西南武林将他传的是凶神恶煞、狠辣无情,李武库被吓破了胆,这才有意前来交好。
亦天航略一收拾,便要动身回青城山,这刚出万香酒楼大门,却又被人拦下了,来人又是熟人,正是被亦天航饶了一命的唐琼、唐冠杰等人,同行的还有那扮作男装的唐依雪。
年前唐冠杰与唐琼来都庆追杀亦天航,唐依雪是第二日得知的消息,当时便追了过来,生怕这二人伤了亦天航,不过得到消息稍晚,比齐融晚到,赶到都庆时,恰好碰见讨字堂的弟兄将唐门一应人等送了回来,听闻亦天航无事,又因年关在即,便与唐琼等人回雒城了。
亦天航与唐依雪四目相对,亦天航满眼柔情,唐依雪两腮绯红,这二人自相识起,本就交流极少,又数月未见,此刻相见竟如新人久别重逢一般。
唐冠杰与唐琼站在前列,并未发现唐依雪的异样,只是见亦天航盯着唐依雪看,略有恼火。
唐冠杰首先开口道:“亦天航!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你瞅我姐干啥?!”
亦天航与唐依雪被这一声惊醒,二人急忙遮掩,亦天航收回目光,看向唐冠杰与唐琼二人,说道:“二位莫非是来报仇的?”
唐冠杰正要开口,却听唐琼说道:“我唐门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年前你放我等一条性命,唐三爷我心中有数,此次前来是给你划条道。”
亦天航一听,这说得不对,便插嘴道:“唐三爷说错了,你家少门主,我可是饶他两次了。”
唐琼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一听是这,说道:“一次也好、两次也罢,虽然不知你为何转了性子,对我唐门不再下死手,但你以前杀我数十弟子是实,我唐门虽然行事有些霸道,但恩怨分明,今日便与你说个明白,若想了结此中仇怨,有三个条件。”
“哦?什么条件先别说,你唐门少主于数月前在城外杀了口无遮拦的平民,唐三爷你又于年前亲手杀了自家两个弟子,这三人找谁说理去?”亦天航故意挤兑唐琼。
“哼~本少爷当日只是给那小子点教训,并未取他性命,如今那臭小子还活蹦乱跳的呢。”唐冠杰闻言叫嚣道。
“亦少侠说的可是这两名弟子?唐某人虽然凶名在外,但还不至于滥杀无辜、对自家弟子下手!”唐琼多次被亦天航打岔,已是颇有怒气。
“好,说说什么条件?”亦天航也不想整日里被仇人惦记,何况这仇人还是意中人的亲人。
“一、十日内前往雒城,到死于你手的众弟子坟前悔罪;二、三年内治好我四弟;三、替我唐门办三件事,至于哪三件自会在需要你时告知,到时不得推辞。今日你若是答应这三个条件,我唐门便许诺不再与你纠缠,若是不答应或之后反悔,便再无和解可能!”
待唐琼说完,亦天航看了看唐依雪,只见唐依雪满眼期许之情,是迫切希望亦天航应下这三个条件。
亦天航想了想,说道:“前两条无可厚非,我会尽力而为,不过这第三条恕我不能答应,我怎知到时你唐门让我办何事?若是有违道义或者送命的差事,到时我必反悔,岂不是还要翻脸?”
唐依雪一听这话,眉头紧锁,心想:“这人真是,先应下再说,到时我自会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