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夙尤很快寻到了朱夫人的房间,她凑到后窗的往里瞅,发现朱夫人拉着朱谷的手在榻边说话,仿佛也就是说话,她也没去听,就走了。
朱谷与朱夫人说了好一会儿话,不过其实都是朱夫人在说,她不得不听着。朱夫人一昧地向她哭诉着,自己是多么的不易,儿子这媳妇娶得朱信不十分满意,不过也算是门当户对,还是没阻止,不过凭空生出许多对长子的不满。朱信宠爱小妾,近年来愈发过分,府中样貌好看一点的侍女他都不放过,如此种种,细数他的过错。末了还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哎,大喜的日子,我说这些做什么?”朱谷心里也嘀咕,那你还和我说得这么带劲,关我什么事。
说完了话,朱夫人便说该去前面了,就拉着朱谷一起去出去,朱谷挂念着夜夙尤不知道还在不在那里等她,出去的路上就左顾右盼地寻找夜夙尤的身影,然而左看右看都找不到人影,朱夫人见朱谷着急,就问她怎么了,朱谷道:“夜姑娘怎么不见了?”
朱夫人好奇地问道:“什么夜姑娘?”
朱谷闻言一顿,笑道:“没什么,二婶,您先忙去吧。”
朱夫人还待说什么,恰好有侍女来找她,只好走了。见她走了,朱谷赶快到处去找夜夙尤去了。
夜夙尤这会儿已经从后园溜达着往前面去了,然而路过一院的时候,便听里面一道十分不愉的声音。夜夙尤不欲偷听别人讲话,抬步就想走,但里面人的话还是毫无遮掩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你整日都结交了些什么东西?!你要娶这个女人,随了你的心意了,现在又请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
另一人的声音十分的委屈,他说:“父亲,他们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他们是晓月在外认识的江湖上的朋友。”
“哼,什么江湖上的朋友,这些江湖人,没有礼法,行事乖张,我不许你和他们交往!”
夜夙尤不由得驻足,她想道:听起来像是朱信和他的长子,这个晓月又是谁?今天的新娘子?听起来仿佛还是个江湖人?
朱公子说:“父亲,谁说江湖人都行事乖张?淮楚山也在江湖,可淮楚山上那位傅玄傅先生,可是当今皇帝陛下都尊为上卿的人。”
朱信颇为不以为意:“哼,这个傅玄,陛下尊他为客卿,可他却执意回淮楚山,我看也不过就是个行事乖张,任性妄为之徒。欺世盗名罢了!”
“噗嗤——”夜夙尤站在院外,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谁?!”里面的人听到了声音,忙止住了话题。朱信从院子里出来时,夜夙尤还站在墙边,正要走的姿态。
“你是什么人?谁给你的本事偷听别人讲话?”朱信语气严厉地问。
夜夙尤眼角一扬,笑道:“你哪只眼看到我在偷听的?”
朱信说:“你没有偷听,那你在外面笑什么?”
夜夙尤笑得眉眼弯弯,嘴角却凝了一丝嘲讽:“我不过是路过,偶尔听到有人居然评价傅玄为欺世盗名,觉得可笑而已。”
朱信的长子,今天的新郎官也从里面出来,看到夜夙尤颇为不好意思,仿佛家丑被人看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