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下了了望台，凌霄与许维桢已经收兵回营。当天晚上，凤朝骑营中升起了篝火，篝火上架着大块的烤肉。军中不便带太多炊具，很多时候都是就着干粮吃烤肉，而且军中也都是些糙汉子，烤的肉常常半生不熟，有的夹混着血丝，也就那样吃着。

言月和夜夙尤也都不例外地与他们一同吃饭，不过言月明显地就要文雅不少，肉也烤的仔细，考完之后正要先递给夜夙尤吃，就见她与凌霄已经凑在一起，拿着什么草草叶叶地搓肉条。

“夜姑娘，你在做什么？”言月好奇地凑过去问。

夜夙尤一边搓一边说：“这种草是种香草，用它腌过得肉拷出来特别好吃。”

言月笑道说：“原来还可以这样？我们都是烤完了蘸盐吃。”

说话间凌霄已经搓好了肉条，挂在木棍上架到了火上，然后就随便拍了拍手，对言月说：“你们男人们就是糙，肉都不烤熟了就吃，上次维桢塞给我的肉条，夹着半截生肉，还有血丝。”

一直没说话的许维桢忽然道：“那你不也吃了吗？”

凌霄语塞，言月趁机起哄道：“就是就是，凌霄，你有时候比我还糙，还好意思说我——”

言月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因为话还没说完，凌霄已经一撑地站起来，冲过去就要打他，两个人追出去几米远，然后言月又讨好地笑着勾着凌霄的肩，一边往回走一边说：“凌姐，别生气嘛，我就随便说说，别和我一般见识。”

凌霄反手拿手肘捣了他胸口一下，坐回去翻她的肉去了。

言月坐回去，正看到夜夙尤带着笑看着他，夜色也掩盖不了她眼里的流光，言月忽然想起来有一次他问言衡，究竟喜欢夜夙尤哪里？言衡说哪里都喜欢，不过如果说最喜欢的，大概还是她的眼睛吧。一个人的美，从来都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

言月摸了摸鼻子，说：“咳，夜姑娘见笑了。”

夜夙尤说：“你们平日里都是这样的吗？”

言月脸一红，好在夜色深沉，火光映着人脸看不清颜色，也没人会发现。许维桢在旁边吃着肉，突然搭腔道：“他们两个天天打，一天不吵两句都不得劲。”

“噗——”夜夙尤笑出了声。她扭头看了凌霄一眼，她穿着凤朝骑的银甲，里面是靛青色的的内袍，但是经过白天的厮杀已经染上了鲜血。她的头发高高地束成一束，看起来干脆利落。她正认真地在那里翻着火上的肉条，聚精会神的样子不亚于认真雕刻的匠人。

“谁想和他吵？幼稚。”感受到夜夙尤的目光，凌霄才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

言月刚刚闹了凌霄一通，这会儿还有些理亏，笑道：“是是是，凌姐说得是。”

“哼。”凌霄冷哼一声，翻了翻肉条已经烤好了，刚拿下来准备吃，下一秒就被旁边的言月撕去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