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久病之人最忌大悲大喜,剧烈的情绪波动,此事一发,齐云霄从床上惊坐而起,直接就背过气去了。
晋王宫中,言衡正在交泰殿看着奏折,傅玄在下手处坐着喝茶,待到言衡手中最后一笔落下,他才把笔搁到笔架上,把奏折都堆到了旁边。
“傅先生果然算无遗策,云国与南国皆已出兵,现在恐怕已经到了邺城之外了。”
傅玄说:“萧国虽然这么多年来,一直位强国之列,但是其军中因为主将不和,貌合神离,问题诸多。早几年我在淮楚山的时候,就有人拿着萧国世子齐云霄的名帖跑来找我询问问题的,如此几番,也算是了解。不过虽然如此,但此次也是多亏了夙尤将杜准通敌的证据拿回来,打乱了其内部的平衡,这才让雪龙峡谷一战胜得如此容易。如今邺城被围,而其主力部队又被我们牵制在外,等他们得到消息赶回邺城的时候,恐怕大势已去,无力挽回了。”
言衡点了点头:“是啊,萧国与云国近几年来一直多有摩擦,而南国之前与北国一战大败,急于在别处找回一点来,一定不会放弃去分一杯羹的。”
傅玄悠悠地点了点头:“不过究竟谁能分到那一杯羹,就不得而知了。”
言衡站起来,玉扇轻摇:“分不分得到,就看他们各自的本事了。”
时近中午,又到了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院子里的树上,蝉鸣声愈发地燥人起来。王沛早早就命人准备了竿粘蝉去了,没多会儿那动静就小了许多。傅玄去更衣准备用午膳,言衡还在交泰殿看着成堆的奏折,虽然内力深厚不惧酷暑,然而酷热的天气总是容易让人烦躁。
珠帘被人掀开,画衣端着一只小巧的点螺漆盘进来,上面放着一只小小的冰碗,还有一只插了一捧花的花瓶。
“殿下,用一碗冰吧。”言衡放下了手里的笔,画衣便将冰碗递了上去,言衡将冰碗接过来,画衣才将花瓶拿下来,摆在了桌案旁边。那是一捧雪白的栀子花,远远地就能闻到花浓郁而不甜腻的花香。这花并不算难得,市间穿走的小贩也会挎上一篮用线串起的栀子花来卖,不过栀子花的香气可以让人身心轻松,是以常常会折来放在书房里。
“江南的栀子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么几枝便可满室飘香。”更衣回来的傅玄一边进来一边赞叹,言衡吃过冰碗之后也愈发地心旷神怡,吩咐画衣传膳。
“母后宫里有几株玉荷花,香气尤其好闻,比这些小花看起来更加雍容些。”吩咐完传膳,言衡转过来笑着与傅玄说。
傅玄道:“若说雍容华贵,哪里有比得过牡丹的?这些小花,美就美在它们的小上。夙尤每每上淮楚山,总喜欢去后山那片梨花林看,梨花虽小,花香亦不算浓郁,花开又短,不过夙尤倒是尤其的喜欢。”
“哦?”说到夜夙尤,言衡免不了兴致又高昂起来,“夙尤喜欢梨花吗?”
傅玄犹疑了一下:“倒也称不上是多么的喜欢,不过大抵在花花草草之中,是最爱的了吧。”
说话间,午膳已经传上,两人便中止了话题,去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