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浮生醉后,醉月就告诉我,子胥给了醉月一大笔钱,要醉月留我三年。对此,我也只是淡淡一笑,其实他根本不必这样做,因为自从见了他,我就发誓不再接待其他客人了。
本想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等子胥归来那一日,可有世事总不会那么如人所愿,有一些人,仿佛就为了打乱别人计划而生的。
几日后的中午,就有人指名道姓地要我去,我只是站在二楼阁台,看着下面的骚动。
醉月对面站着的,是一年轻男子。他穿了一身玄色衣衫,执了把折扇,似乎是哪家的纨绔子弟,但那气度似华,又不是寻常纨绔子弟所有。他浅笑着与醉月说话,因着楼并不高,我有幸听清了全部。
“月娘。挽歌姑娘当真不接客吗?”
醉月拢了拢宽大的袖口笑道:“公子还当姑奶奶我哄人吗?”
他却笑了一笑,目光似无意地向上一瞄,便对上了我的目光。他的眸子一转,又道:“挽歌姑娘这不在此?”
见他看见了我,我也就整了整衣服,下了楼,一边走一边笑道:“哪位公子找挽歌?”
他见了是我,眉眼更是笑开了,他一拢扇子,拱手道:“在下元旸,久慕姑娘大名,今日得见,果真是姿容绝色,天下无双,令人见之忘俗。”
“哼。”我扔笑,瞄了一眼醉月,懒懒道:“谁人都知北国有三奇,城门高,王宫偏,浮生醉。而这浮生醉中,还当是醉月最是姿容绝世,公子这么说挽歌,可是成心的呢?”
这一番话说得已非常不客气,可他并未如我预想中的生气,而是仍旧笑着道:“在我心中,挽歌的容颜,的确天下无双。”
“可不巧,挽歌已被人包下了,公子只有三年后再来了。”我侧了侧身,打算上楼,却被他的话叫住,“苏子胥吗?可据我所知,几日前他已然出兵南国了,此时,怕是已到琼城了吧。”我微微一顿,仍是一步步上了楼,一边走,一边听得楼下的对话。
“可真是不巧。”醉月笑意浓浓的声音又响起。
那人却一挥扇子,浅笑道:“那不如月娘陪在下?”听得此言我心中一笑,这个元旸胆子可真不小。
不出所料醉月笑骂:“好小子,敢占姑奶奶便宜?来人,给我轰出去!”
低低一笑,转了身打算看他被轰出去的样子,却不想他向醉月一拱手,对醉月道:“不劳烦醉月姑娘了,在下自己会走。”随后,他又抬头对我说:“挽歌姑娘可是又舍不得放在下走了?”听他这轻佻的话,不禁心中恼火,一扭身子蹬蹬上了楼。直到楼下传来了小厮们赶他走的声音,这才稍稍安了心。
临近过年了,街上多了许些置办年货的人。这一日,我让落儿与我一同去置办一套新首饰。
市上很热闹,两旁街市中炸春卷的香气四处飘散,吸引了无数人。我和落儿在外面流连了半天才进了一家首饰店。
进门时却发觉背后仿佛有人,我停下不自来转头看,却一个人也没有。落儿在一旁问怎么了?我含糊了几声便与她进店了。
在店中四处转了转都没有看到合适的,失望中打算离开时,忽地发现了柜上一只锦盒中的一套银梳。是那种既可以梳头,又可以装饰用的,全套都用素白的银与墨绿的琉璃制成。我看了喜欢得不得了,于是几乎是立刻,我对老板道我要这一套。可老板陪笑说:“不好意思这位小姐,这套银梳这位公子已经买下了。”他的手一抬,顺着望过去,是一位锦袍公子,是元旸!
“怎么是你?”我几乎是脱口而出。他依旧是执了一柄折扇,带了一丝浅笑,见到是我便随意地一拱手,笑道:“原来是挽歌姑娘。”他的语气中,并无半分惊讶。
我看着他,并未说话。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盒首饰,笑道:“挽歌姑娘也看中这套银梳了吗?”我不置可否,他笑意愈甚,“那便巧了,在下刚好便是买来想送与挽歌姑娘的。”
我冷冷道:“那挽歌可受不起,落儿,走。”我转身就走,落儿紧随其后,我看到他并未跟来。
回到浮生醉,我叫来了人。
“去查一查元旸的身份。”那名小厮听完道了声是准备下去,我又叫住他,“等等,此事千万要保密。”
打发走了人,落儿为我倒了茶,好奇地问:“姐姐以为,那个元公子有问题?”
我接过茶杯轻啜一口,淡然道:“也不是有问题,不过谨慎一点总没问题。”顿了一下我又说:“难道你没发现?”
“发现什么?”落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