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昨晚说,我不必接客,每日一歌便罢。
“我已打听到南王割地求和了,咱们主上也同意议和,再用不了几月苏子胥便可归来,我可不敢再让你去接客呢。”醉月说这话时,笑得像一只狐狸。
舞毕,我行一礼便上了阁台。
刚走回屋,便看见醉月和一男子站在屋中。
“醉月,这位是?”我挽一挽臂上的黄绫,似笑非笑地看着醉月。
醉月瞥了一眼那玄衣男子,笑道:“昨个儿我还说不敢让你接客呢,今儿就来了。苏子胥派人来送银子来了。”
“恩?”我未能反应过来她说的话,就听她接着道:“苏子胥害怕时候到了你还得为我卖身子,所以让人来准备赎你出去呢……唉,挽歌,今天精心设计的出场可是吊足了客人们的胃口了,可明儿他们就只得继续吊着了,估计啊,一辈子都放不下来喽。”说完,她便大笑着出门去了。
这一年四月,南国同意再割建、安二城给北国,而北国将在收城之后即刻退兵。
五月,子胥和林漠正是退兵。
自从他们要班师回朝后,我日复一日地等在城楼上,远远看向东边。直到有一天,远处一片尘土飞扬。
军队整装在城门外时,我正踉跄着下城楼,红色的长裙牵牵绊绊,我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三年未见了,三年未见了。这三年中几番波折,我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日了。子胥跨着马,腰间悬着出征时带的剑,身上穿着我亲手为他披上的戎装出现在了城楼下。
我冲下城楼。他跨下马,看到了城门口的我。这一次,我看清了他的微笑,听到了他仍旧清亮的声音:“颜颜,我回来了。”
我走上前去,靠在他的怀中,清楚地听到了彼此的心跳。许久,他才松开我。对上他的目光时,我以为我会哭,会笑,会像疯子一样大叫。可最终,我只是浅浅笑着问道:
“君可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