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府
雪里居
三个少女围坐在矮桌前,桌上放着几盘精致的糕点和水果,屋内点了安神香,很是好闻。
“上回诗会,史侍郎家的公子对诗时说的那句“风吹夜王案,月落美人榻“才当真是风流倜傥呢。”许文雯道
蒋如喜不赞同地道:“男子风流算什么本事,那胡尚书长女的“银疆长风万里,萤火帐酒一夜“才算的女中豪杰。”
“胡多乔那诗未免太过露骨,风流本就是男儿家的事,女儿家本就该在阁内学那琴棋书画的,林妹妹你说说你怎的想?”许文雯反驳道。
三人之间蒋如喜最大,与林少珵同岁,许文雯其次,林婠婠是最小的,上半年刚过了及笄礼。
林婠婠掩面笑了下,缓缓道:“我觉得胡小姐虽作风风流,可京城里她画乔儿的名号也是称得上一号的,她作的画恣意洒脱,就连学傅也得赞一句好。”
蒋如喜在一旁附和连连称是,在她心里林婠婠就是她未来小姑子,已经是同自家人一般的存在了。
“林妹妹,你可知道林侍郎曾作过诗?”蒋如喜有些试探地问道。
“自是知晓的,只不过堂哥他两年前便把他的全部诗集收起来了,那时我尚年幼,因而也不太记得了。”
“那你可知其中缘由?”蒋如喜对当年看到过的几篇诗作记忆犹新,想一探究竟。
“这……我也不甚清楚了。”
“那当真是太可惜了,若是有幸能再看一次……”蒋如喜有些暗示地遗憾道。
林婠婠笑了笑,没有接她的话茬。
……
“殿下,殿下,找着了!”一个宫人急急地跑进云响宫,“找着玉竹姑娘了!”
“你跑这么急是做什么,找着了人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童千鹤奇怪道。
“殿…殿下,”宫人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玉竹姑娘现下在福康宫…被…被太后罚跪一个半时辰了……”
“她在太后宫里被罚跪??”童千鹤闻言心下一紧,猛地起身追问道。
“是,是。”宫人急急点头。
童千鹤提起衣裙便出了云响宫大门,也来不及通知一下陆离合便一阵风也似地跑出老远了。
她途中不带一秒停顿,根本顾不上身上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开裂的疼痛,风风火火地冲到福康宫时,听见里面正传来曹姑姑骂骂咧咧的声音,狠狠一脚踹开了福康宫正殿大门,福康宫的宫人根本就拦不住她,也不敢拦她。
“殿……殿下。”
浓郁的檀香向她面上涌来,她入眼便是玉竹直直地跪在那尊金身佛像面前,膝下的蒲团赫然是被拿掉了,而嘉太后此时并不在这处殿内。
曹姑姑手上拿着太傅用的戒尺,玉竹稍一放松,有个弯腰驼背什么的,她便狠狠打在她的肩胛上,有好几次险些打在玉竹脸上。
“曹姑姑,福康宫打骂我云响宫的宫女这是个什么道理?”
“殿下,这奴才今日冲撞了太后却死不承认,不知悔改。奴才今日此举并非打骂,而是在替殿下您管教这个没有教养的狗奴才,这都是出于为殿下的考虑啊。”一席话又是暗指童千鹤有失管教之责,又是骂进了玉竹。
童千鹤气笑了,道:“你说说这是个什么缘由,好让本宫听听也见识一下。”
“殿下,奴才替殿下管教好了这等不识时务之人,免得殿下平日里还要劳心费力。殿下,我们福康宫里多得是比这个奴才更识大体的人,殿下待会走的时候带两个去吧,也省的太后日日担心云响宫这种奴才照顾不好殿下,毕竟殿下您现在凤体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