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
一只红冠白鸽落在竹里居的窗槛。
“咕咕”
林少珵方写完明日上朝时要呈递的奏折,便听到白鸽的叫声。
他将奏折收了起来,起身过去推开雕花木窗,白鸽扑哧着翅膀飞到了林少珵的臂上,他单手将系在鸽子腿上的纸笺给解了下来。
“云清山陆离合在云响宫,似同殿下是旧识。”
当年陆离合认识童千鹤的时候,只有玉竹跟在身边,因而白仁虽然服侍童千鹤多年,但并不知晓此人。
他们是在一次先帝微服出巡的途中,有贼人丧心病狂地将童千鹤给掳了去,玉竹当时也在旁边,那伙贼人怕她坏事,也一并带走她了。
贼人将她们两藏于山脚下的草屋中,只留有一人看守,另外两人似吃了熊心豹子胆想去同先帝谈判。
正巧那座山便是云清山,那日陆离合下山采药,奇怪地发现山脚陷阱有被破坏的迹象,便顺着痕迹摸索找到了童千鹤和玉竹。他寻摸着机会将那贼人打晕后,发现童千鹤身上有好几道划伤,就自作主张带着二人回了山顶疗伤。
……
白仁的字赫然跃入眼帘。
孤男寡女的,竟是住于一个屋檐!
林少珵倏地凝了眉,周身气场冷了几分,童千鹤这般举止,他觉得对不起先帝的嘱托。
出古方才解了个手回来,只觉得这夜风也太冷了些,而后才看到林少珵那沉沉的脸色,和他手中……捏得有些变形的纸笺。
“主……主帅。”
林少珵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出古,那眼神轻飘飘的,如水微凉,看得出古心里一惊,对纸笺上的内容更是想知道,却又不敢问。
“去告诉越战,陆离合在云响宫。”
“……!”出古闻言也是一惊,“此人对殿下可会有威胁?”
林少珵将纸笺揉捏成一团,丢进了灯罩中,霎时,灯芯如同一条火龙蹿高,一瞬便将纸笺吞食殆尽。
他抬眼看了一眼越战,口气凉凉道:“暂时不会,给白仁传个信,盯牢了陆离合,他若有任何越轨之举……”
“属下现在就去告诉白仁、越战……!”
出古说完,便飞快地运着轻功融入了夜色,别看主帅平日里如玉温柔,可主帅一生气起来,不但不发怒,就那样沉沉地看着你,实在是让人从心底发毛,眼神就像那冰刀子,真实的害怕。
……
翌日凌晨
月头还没有全然落下去,皇宫宫道上只有寥寥几道身影。
白仁一早便来敲了小蝶这间房的门,不等屋内的人开门,就喊道:“夕儿,苗苗,一刻钟后到后庭来。”
房内的人齐齐被惊醒,待白仁走后,小蝶顿时清醒过来,越过一个还懵着的小宫女,推搡着夕儿道:“快快!你们二人赶紧起来,白仁在大宫女中最是严格的,她那处若是迟去了是会受罚的!”
夕儿和苗苗猛地一惊,方才残留的睡意全跑没了,赶紧掀开被褥起身去梳洗。
“呼…呼……”
二人出了房门后,便急急向云响宫后庭跑去,生怕晚了一些被白仁挑刺。
等她们气喘吁吁地跑到后庭的时候,白仁手中拿着两本书和一把戒尺,旁边的石桌上放着几个杯盏和茶壶。
那把戒尺赫然同曹姑姑那日罚玉竹时的一般模样!
看到那些的时候,二人暗猜白仁会叫她们端滚烫的茶水,若是洒出便会用戒尺责打她们,思及此,她们心下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