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何得知?”童千鹤还是不大信她的话。
“不知殿下可否知晓,妾身在避暑山庄时,太后她没得理由的便教臣妾跪了六个时辰的佛堂,抄了两天一夜的《女戒》一事。”蒋嫔压低了声音问道。
童千鹤点点头,表示自己听闻过此事。
蒋嫔继续道:“那日臣妾在佛堂跪着,许是因为臣妾没得出声,太后也忘记了,臣妾竟在那佛像后听见了一道男声,太后似是给了他一张纸,说是抹些茶水便能看着内容了。”
童千鹤一听便觉得同京郊刺杀案有关,问道:“那你可有看到那男子的面容?”
“……”蒋嫔没有直接回答,捏起杯盏喝了口水道,“若臣妾告诉殿下那人的面容,殿下可能帮得臣妾夺得皇上宠爱?”
童千鹤笑了笑,只觉得蒋嫔这当真是打的好算盘,虽然自己很想知道那名男子的面容何样,但就凭那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叫自己帮了蒋嫔,才真的是搅乱了这后宫的秩序,让皇嫂更加焦头烂额。
“本宫思来想去,仍是觉得担不了蒋嫔所托重任,蒋嫔万要知晓,皇兄的心在何处,并非你我所能控制的,何况蒋嫔年轻娇艳,此事还需得靠自己真心实意去打动皇兄的才好。”
她虽是拒绝了帮助蒋嫔,但仍是说了番嘱托,在这个冰冷的后宫里,算自己仁至义尽了。
蒋嫔原先面上的喜色一顿,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竟是遇了挫,她垂下了眸,不知在想什么。
今儿中午茹儿匆忙来了宁德宫,告知了她早时童千鹤当众说云响宫中有内鬼一事,好似知晓茹儿同她暗中通报之事。虽然她起先收买茹儿只是为了得到明昭帝消息,对童千鹤个人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若是被童千鹤误解,在宫里树起个这么大的敌人也是不可的,加之最近被伊人妃、茹嫔等人逼得紧了,她必须来探探童千鹤的口风。
不过如今看来,童千鹤并不知晓茹儿的事,想来是旁的宫女被她给发现了,思及此,蒋嫔稍许放下了些心。
“既如此,那臣妾也不多打扰殿下了。”蒋嫔起身,朝童千鹤做了个礼。
童千鹤点点头,叫玉竹送送蒋嫔。
待蒋嫔走后,童千鹤又在偏殿坐了会,独自捋着最近宫里的情况,不过最令她在意的,还是蒋嫔说道的茶水之事,只是不知那张纸现下在何处。
……
童千鹤在晚膳沐浴后,便又捧着书钻到了床上。
“殿下,陆公子还未回来。”白仁去了陆离合所住的偏殿寻了一圈,回来禀报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童千鹤皱了皱眉,问道。
“已是亥时末了。”
“竟是这般晚了?不知旁的宫里会不会有消息,你快出去寻寻他,一有消息便来告诉我。”
“是。”白仁领命后便运着轻功出去了。
暗红色的宫墙上,白仁的身影极快闪过,好似一阵风,过而不留痕。
“!”
在她一脚轻踏过拐角的金黄色琉璃瓦时,突然眼尖地看到远处飘过一片火红色衣角,因为天色昏暗,几乎要与那宫墙融为一体,但她还未来得及喊出声,等她到那处时陆离合又是没了影。
白仁顺着路追了上去。
夜影深深,宫道幽静,暮色错落缀着微弱星光,空中似弥漫着股淡淡的药香,悠远而又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