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珵应了声,一双墨眸似黑曜石,深得仿佛能将眼前的人给吸进去。
童千鹤抬头时看到林少珵的眸一怔,突然没由来得一阵心率不齐,匆匆别过脸去。
……
二人走到各自卧房门口的时候,对视了一眼,明白对方的意思,便各自进了房门。
“殿下,您回来了。”玉竹见童千鹤回来,起身放下手中绣了一半的帕子。
童千鹤点了点头:“过会本宫与林侍郎有事要商量,玉竹你替本宫守着门。”
“是。”
“殿下,方才蒋嫔来找过。”白仁道。
“蒋嫔?”童千鹤疑惑,想想她多半是为上次来云响宫所说之事,颔首应道,“本宫知晓了,还有一事需得白仁你去探一下。”
“殿下请说。”
“你且去看看太后想做什么,本宫总觉得她这病来得甚是奇怪……”童千鹤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白仁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嘉太后此番举止定是有所图谋的,她向来不是个会做无用功的人。
“奴婢明白了。”
“且万事小心些。”
白仁点了点头,便和玉竹二人出去了。
童千鹤坐在卧房内的圆桌前,老神在在地等了两盏茶的功夫后,起身走到与隔壁卧房相连的墙旁,有规律地咚咚敲了两下。
而后她走到那幅落日余晖图前,素手轻抬,顿了一下,沉沉按下了记忆中刺绣所在的位置。
控制机关的轴承又轱辘轱辘地转动起来,暗门渐渐被打开,另一间卧房的光线从越来越大的缝隙中穿了过来。
一道月白色的凌然身影出现在逆光处,童千鹤抬眼那一霎,只觉得那人的气场将清冷和柔和完美地融在了一起,宛若天神降临,似远在天边又仿佛近得触手可及。
“殿下。”
林少珵朝童千鹤做了个礼,宽大的月白衣袖轻柔地垂着,低头的时候露出了脑后的羊脂玉簪,垂于发后的白色的发带微微摆动,显露不染世俗,好一副孤瘦雪霜姿。
童千鹤颔首,指了指圆桌那处道:“这儿也没得旁人,林侍郎我们坐下谈吧。”
“好。”
林少珵也不急着把事情先告诉童千鹤,此事事关重大,一不小心就可能说漏太多,马上就是童千鹤的及笄之年,他也是思量已久,因为一旦出了皇宫后她的周围更会是危机四伏,所以必须要让她了解自己现在身处的状况。
二人在圆桌相对而坐,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童千鹤左手捏拳,作势轻咳了一声,正打算说句话开个头。
“殿下可还记得月初时,众人从避暑山庄回宫途中所遇的那群匪徒行刺一事?”林少珵道。
“这自然是记得的,怎么了,可是查出了这群匪徒的线索?”
林少珵淡淡的点了点头,接着从宽大的袖袍中掏出了一张薄薄的纸,启唇开口道:“这是臣前几日在意外中得到的信件,据说是与行刺一事相关的,不过……”
“不过何事?”这张纸勾起了童千鹤强烈的好奇心。
她有预感,只要揭开了这张纸上的秘密,就能够知道那场冲她而来的行刺背后操控之人究竟是谁。
“不过这是张空无一物的白纸,殿下请看。”林少珵边说着,边将折得方正的纸给展了开来,他的双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一张上面没有任何痕迹的白纸在二人面前摊开。
“依臣所见许是要涂抹什么东西才能显得字迹,只怕若是涂错了,这线索就中断了。”
童千鹤点了点头,心怦怦地跳着,没由来得有些紧张,她伸出素手将面前这张纸轻轻捏了起来,凑近瞧了瞧,忽然想起之前蒋嫔来云响宫找她结盟时所说过的话……
“太后似是给了他一张纸,说是抹些茶水便能看着内容了。”
茶水……
是茶水!
“本宫知晓了!”想通其中关键后童千鹤猛地站起来,刻意压着声音道,声线波动得厉害,显然她此时很是激动。
见林少珵询问状地看着他,她低声解释道:“依林侍郎所见,你觉得行刺之事的背后之人该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