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千鹤睁眼便是床顶,她又梦到了半年前母妃逝世那日的景象,眼角还残留着些许湿意,一时间有些怔忡,没有听到玉竹、白仁的声音。
“殿下,殿下。”
玉竹见童千鹤久久不回神,该不会是磕到了脑袋给磕出了问题,一时紧张得不行。
“殿下,您没事吧?”白仁也上前道。
“本宫无事,”童千鹤回了神,一手撑在床板上,一手拉着被褥,打算起身靠坐,忽而腿上传来一阵痛意,“嘶。”
“殿下,方才在楼梯上您伤到了腿,王太医已是帮您接好腿骨,打上石膏了,您现在可千万不能乱动啊。”玉竹按住童千鹤起身的动作,赶忙道。
只见童千鹤一脸震惊地看向下方,还真是给她打上石膏了,怪不得她在梦里走路的时候,觉得每一步都那么沉重。
想起童贵妃,童千鹤的神情不免低落了几分。
当年童贵妃入殓时,装扮得宛如婚嫁,极尽美丽,那妆面也是父皇亲自画的,那之后不久,父皇的精神状况也愈来愈差,不过多少时日,便也撒手人寰了。
“蒋嫔的胎怎么样了?”童千鹤想起昏迷前最后一眼的画面,朝二人问道。
“殿下,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当先担心您自己才是呀,您自个儿又是发热又是淤血又是骨折的,您还担心蒋嫔娘娘……”玉竹不满地鼓着脸,嘀嘀咕咕道。
童千鹤失笑。
“殿下,蒋嫔无事,腹中胎儿也无事。”白仁道。
“无事就好,无事就好。”童千鹤叹了口气,似是放下了心道。
皇兄子嗣稀少,好不容易有一个消息了,作为皇妹,她自是要为皇家子嗣着想。
又想到李玉和,虽说是李玉和是自作自受在先,但若非是因着她,李玉和也不至于一个人被皇兄扔去皇陵三年。
之前的事,若说同嘉太后没有关系,她是决计不信的,只是嘉太后精明的很,根本抓不到她什么把柄。
“殿下您可有觉得头痛?或者身子哪儿有不舒爽的?”玉竹将童千鹤扶起,靠坐在床背软垫上,问道。
童千鹤摇了摇头,她能感觉到原本的发热已是退下去了些,头也没有早时那般的昏沉了。
“现在几时了?我们还有多久才到宜平?”童千鹤问道。
“回殿下的话,现在是午时三刻,约莫再一个半时辰便到宜平了。”白仁心算几许,而后朝人道。
童千鹤心愣,她竟是昏睡了这么久。
……
“叩叩。”
一阵敲门声自外传来。
“玉竹姑娘,殿下的药熬好了。”入耳的是有两分耳熟的女声。
童千鹤记忆力甚好,当下便听出了,这是早上说皇兄来叫她的人的声音。
“进来吧。”童千鹤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