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仁,走吧。”
“是。”白仁低头道。
在殿下方才说“走吧”的时候,她切实地近距离感觉到了,昨天守椿说的那种叫人瑟瑟发抖的寒意。
……
当白仁打开宁妙兰的房门,玉竹将童千鹤推进四号房后,林少珵也云淡风轻地跨了进来。
“?”
童千鹤听见身后的声音,闻着那股熟悉的冷木香,一脸不解疑惑地看向那人。
“殿下。”林少珵淡淡地朝童千鹤做礼道。
童千鹤轻扯了下嘴角,算是应声道:“嗯。”
房内的人似是听到了门口这处的动静,头上束发英朗,眉目凌厉大气,丝毫没有被囚禁的样子,缓缓走出来,像个东道主般朝面前几人道:“几位贵客,可是来鄙人陋室讨杯茶喝的?”
“宁堂主,不请自来,见谅。”童千鹤朝眼前这女子笑道。
童千鹤此刻虽是坐在轮椅上,但自小在宫中养出来的周身气度依旧逼人。
“您是……绥华殿下?”
宁妙兰对宫里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见到童千鹤后,心里多少有些估量,半确认地道。
童千鹤笑着点了点头。
“绥华此番前来,是有点事想向宁堂主讨教一番。”
宁妙兰扬眉,朗声笑道:“殿下,我宁妙兰说话做事只讲个义字,只要是不违背江湖道义都行,不知殿下您想要问什么?”
童千鹤没有直接问话,而是笑眯眯地叫玉竹下去叫两盘糕点来。
“绥华听闻,宁堂主堂里丢了几个人,可对?”童千鹤浅浅道。
“正是。”
宁妙兰点点头,这是她昨日告诉皇帝老儿的话,被绥华殿下知道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宁堂主,好巧不巧地,绥华这儿有封信,还想让宁堂主一看。”童千鹤将信从袖口拿出,让白仁给人递了过去。
看到几分眼熟的信封,宁妙兰心下一沉,但未多言,先将信给接了过来。
待从头到尾细细看完,宁妙兰的脸色可谓是越看越沉,信封里面只有一块边缘烧焦的碎片,而碎片上的内容就是当初嘉太后管她要人的那一部分。
字里行间虽未提起写信人的名字,却写到了绝兰堂,宁妙兰认得字迹,这信上字的笔锋、标点都同当初那封一模一样。
让她奇怪的是,这封信早在收到那日,她便亲手将其焚烧殆尽了,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才是。
宁妙兰将信递回给童千鹤,道:“殿下这是何意?”
童千鹤低笑一声,浅浅道:“绥华想做的无他,只是想问问宁堂主可见过此信,不知信上的绝兰堂是不是宁堂主的绝兰堂……若是的话,绥华想将人那几人的尸身送回绝兰堂,毕竟于情于理,绝兰堂是他们待了大半辈子的地方,怎么也算是半个家。绥华一直以为,江湖中人当是重情重义的,既是家人,那么帮派中人的身后事,还是由帮派里的家人来办为好,不知宁堂主对此是如何看?”
童千鹤一番话说得有情有义,丝毫没有要对这几人刺杀自己一事发难的意思。
宁妙兰本以为童千鹤会同明昭帝一样质问自己,没想到却说要将人给送回来,心下一愣。
绝兰堂是她一手建立的,里头的每个人她都视若亲人,他们姓甚名谁、有何遭遇,她都一清二楚,送去给嘉太后的那几人的信息,她自然也是清楚。
当初嘉太后说借人一用,却没说是直接将命借给阎王爷去了。
所以在她知道消息后,纵然悲愤恼怒,可也知道同嘉太后作对无异于是以卵击石,为了绝兰堂其他弟兄的性命,她不得不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