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千鹤冲玉竹弯眼笑笑,未多说,道:“给林少珵的衣服送去了么?”
“送去了送去了。”玉竹忙点头道,方才她出门就是送衣服去的。
约莫一刻钟后,主仆几人便从楼梯一侧下了楼。
林少珵也穿着一身老旧、不时兴的玄青色长袍,但是那衣服穿在他身上,丝毫没有落魄感,反而更有股子温和气,比平日里宛如谪仙的模样更接地气。
难道人生得好看,连衣服也卖几分面子的吗?
童千鹤看看林少珵身上的衣服,再低头看看自己,明明衣服差不多的款式,鼓了鼓嘴,便上了马车去。
周围的人不时切切私欲,大部分都是年轻女子,还有些上了年纪的女人,一双双眼都如狼似虎地看着林少珵,好在林少珵也遂即上了马车,车夫很快便驾车驶向安府。
从十里客栈到安府的距离不远不近,约莫两刻钟。
童千鹤与林少珵二人对向坐着,玉竹和白仁在外头,马车内一时没人说话,气氛有那么一丝的尴尬,偏生对面那人还老神在在地闭眸休憩着,偶有一丝光漏进来,打在侧脸上,更显得眉眼深邃,似玉一般好看极了。
童千鹤看着面前那人侧脸发呆,不料那人忽地睁了眸,看向她,二人的眼神对上,童千鹤微张了张口,面上有些尴尬,耳畔有些微红,一时不知该解释些什么。
“你……你背后的窗帘还挺好看的。”望着那双墨眸,憋了半天,童千鹤总算红着面颊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林少珵轻轻“嗯”了一声,未言,垂眸低笑,没有拆穿童千鹤。
“……”
……
安府相比起京城的官宦,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在宜平也算是说得上名号,安战乾前两年说什么要独立更生,便跑出了家门,气得安府老太太当天便头风发作,至今没人敢在老太太面前提起这个不肖子孙。
马车很快到了安府门前,童千鹤便让车夫停下了。
几人纷纷下了马车,童千鹤让玉竹用安战乾的名头前去敲门,但叫她不要暴露她们是宫里来的。
玉竹虽不明白,但还是应声前去敲了角门。
“吱嘎”
安府的角门被人从里头拉开,一个夫人打扮的人从里头走出,穿着端庄得体,身后跟着两个婢女,看到一行人,眉目中带些疑惑,但还是朝她们一行人恭敬地道:“请问是绥华公主殿下么?”
玉竹做出吃惊状,接着又朝人笑道:“这位夫人,我家姑娘并非京中人士,我们是苏阳来的,不知这里是不是安战乾公子的府邸?”
听到玉竹说她们不是宫里来的,安夫人心下一松,而后听到“安战乾”这个两年没人提及的名字,整个人宛若被点了穴一般僵住。
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着朝玉竹身后的童千鹤道:“这位姑娘,你是认识我们家战战么?”
童千鹤款款走上前做了礼,朝人莞尔笑道:“您是安夫人吧,安公子的眉眼用您生得很是相像。”
一句话,安夫人就知道,她眼前的这行人见过她的孩子。
想起那个已经两年未归家的不肖子孙,安夫人就忍不住泪意,捏出手帕拭了拭眼角,而后又朝童千鹤几人歉意道:“不好意思,让姑娘见笑了,姑娘来安府是有事吧,外头太阳大,姑娘、公子请先快些进来吧。”
“劳烦安夫人了。”童千鹤笑道。
安夫人此刻也收拾好了心情,笑着说了两声无碍。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啊?”知道人是跟自己儿子认识的之后,安夫人亲切地问道。
“我姓……童,孩童的童。”童千鹤顿了一下道。
“原来是童姑娘,想必这位就是童公子了吧?”安夫人看向林少珵道。
童千鹤闻言,便知安夫人将林少珵认成她哥哥了,开口解释道:“夫人,他姓林,双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