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安自是浅笑着应了下来,等宋文号交待好一切阔步走出大堂后,她才轻声唤起跪在地上的一众人。
难得的,这一次,她冷着脸一言未发,只是领着明央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了大堂,令众人没料到的是,当宋清安走过齐韫身旁时,齐韫突然一反常态,拽住了正要往外走的宋清安。
宋清安微微一怔,双眸霎时变得警惕起来,她觉得奇怪,转身抬眸望向齐韫。
二人同是白色的衣裳,但一个精致洁净,宛如天边柔和纯粹的云彩,另一个却老旧暗沉,似被污水沾湿了的白羽,俩种色泽在无形中似乎成了强烈的对比,交杂着汹涌的情绪,猛的撞进齐韫的心里
望着宋清安那双清亮的眸子,齐韫眼底的情绪变得复杂不堪,似乎一碰就碎的体无完肤,让宋清安更是感到奇怪
他没有出声,宋清安见此轻笑道
“与齐兄初见时,我二人便说彼此有缘,却不曾想…这缘分如此深厚,日后齐兄可就是我的义兄长了,往后诗词歌赋、谋略计策……都还请兄长多多指教啊。”
宋清安说得轻巧,却不曾想一声‘兄长’给齐韫带来多大的打击,他的心似乎一下子碎的干干净净,手上拉着宋清安的力道却不减半分,始终拽着她不放。
宋清安也不恼,她的眸子漂亮极了,就这么看着齐韫,似乎是在等他放手。
最后还是方姨娘走上前来,用力掐了齐韫一把,齐韫才悻悻的、颤抖着放开了手。
宋清安走时与一旁的方姨娘对视了一眼,她挑了挑眉,什么都没说。
她什么都没说,可局中人什么都懂。
傍晚时,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挂在蔚蓝的空中,似要将密不透风的天空生生烫出个洞,这时宋北夙才迎着凉风匆匆从军营里赶回了宋府,简单用过晚膳后,宋清安才心平气和的将今日之事全全说与他听。
宋北夙事还没听完,人先是一惊,他猛的一拍桌子,‘腾’一下整个人从椅子上忽的站起,他朗声一吼问道
“什么?!”
这……这这是什么意思?这难道不就是……人在家中坐,‘哥’从天上来吗?干嘛啊这是?啊!?这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嫡长子了?他怎么现在才知道?怎么没来个人同他商量商量???
“长姐!你跟我开玩笑呢吧?!收齐韫作义子???这不是惹祸上身吗?现在朝中局势这么复杂,父亲这是疯了吗?”
宋清安一把按住咋咋呼呼的宋北夙,无奈的道
“哎呀~你小声点儿,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同你开玩笑吗?”
宋北夙简直无法接受,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
“为什么?齐韫虽说是状元郎,可他在朝中尚未站稳脚跟,爹收他做义子有百害而无一利,就算是欣赏他的才华,那状元郎又不止他一个,旭然表哥小小年级便已是状元,加之游历这么多年,他会比齐韫差???父亲在朝这么多年,什么才干没见过?就非得要他???”
宋北夙实在是想不明白,声声的疑惑皆表露在话语里,倒是宋清安比较淡定,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淡淡说了句
“一会儿你就都明白了。”
话音刚落,就见落儿掀帘进来,俯身朝着宋清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