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不合，尴尬的就只有站在中间的黎洛而已。

好不容易将他们两人带到了教室，黎洛终于松一口气：“你们俩随便找个位置做吧，应该过不了多久演奏会就要开始了。”

“好。”路泽的期待都写在了脸上，“等着你的表演哦，小洛洛。”

对比起路泽的热情，时年微微颌首。

自然的，他们两人选择的座位也隔了很远。黎洛再无奈，也只能随着他们去。

黎洛报的钢琴班一个有十个学生，加上其他时间段的学生一起，一共三十个人。黎洛的节目在中间的位置，不前不后，黎洛还是比较满意的。

每个人的曲子大概在四到六分钟，排在黎洛前面的人有弹得好的，也有十分僵硬的，还有干脆忘记拿谱子的。有些学生是小孩子，看见这么多人害怕得弹不下去，或者弹到一半哭起来，场面一度鸡飞狗跳。

黎洛在这群人之中，已经是年龄最大的了。

轮到她时，她自然显得大方许多，走到钢琴前对大家鞠躬，报出自己的曲名，再坐到钢琴凳上。这个过程里，她看见路泽轻轻地朝她挥了挥手，黎洛报之以一个浅浅的微笑。

连日来的训练还是有效果的，手指触碰到钢琴的一瞬间，好像不用她去思考，自己便弹了起来。手指是有记忆的，旋律她脑海间流动，手指自然而然地在钢琴上跳动。

虽然……还是很一般。

坐在观众席里的时年双手交叠放在自己前面的桌上，目光直直地看着钢琴前的黎洛。黎洛的坐姿上至少是没有问题的，他小的时候因为姿势，被白若水不厌其烦地纠正。

那些过去的记忆就这样飞了出来，时年的面部表情渐渐柔和下来，黎洛就像被覆上一层金色的光辉，温和而美丽。

一曲弹毕，周围是稀稀拉拉的掌声，教室西北角的尤为响亮。黎洛抬头去看，发现那是路泽，他正用力地给她鼓掌，对上黎洛视线的一瞬间，停下来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黎洛难得地腼腆起来，她转头去看时年，发现他依旧面无表情，心又瞬间冷下来，鞠躬道谢之后从台上下去。

表演结束的同学可以到观众席里坐着，黎洛走过去时，路泽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她犹豫一下，转头看了一眼时年。

时年坐在座位上，没有看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思考片刻，她便走到了路泽身边坐下。

“洛洛，你弹得真的很好！”路泽托住自己的脸，瞧着她，“我想想，就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黎洛有些无语，压低音量道：“你能不要尬吹吗？”

说得她都要脸红了。

“我这不是在鼓励你吗？反正在我心里你已经很棒了。”路泽不以为然地说。

“那我真应该谢谢你。”

“难道不应该吗？”

黎洛被呛得无语。

两人说话之间，谁都没看见时年正看着他们。

黎洛和路泽的关系，真的很好呢。他想。

明明不是第一次知道，可他为什么会觉得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