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的瞳孔微微放大，有些不可思议。

路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你还没恢复记忆的时候，我一直担心你恢复记忆之后会对我的行为感到生气，所以一直患得患失。现在这个结果，我已经很满意了。”

“我尊重你的每一个选择，只要你过得幸福就好。”

“路泽……”黎洛念着他的名字，无数的回忆涌上心头，一时失声，再开口时有些哽咽，“谢谢你。”

“没什么好谢的。”路泽的态度淡然许多，“就算我们分手了，也还是朋友，对吧？”

黎洛点了点头。

她觉得，她和路泽的故事，到这里也算是迎来一个结束。

他们还是朋友，这样就足够了。

*

黎洛的身体机能康复得很顺利，出院的那一天，父母来把她的东西收拾起来，搬回家里去。

她跟着方华一起下楼时，突然道：“妈，我恢复记忆了。”

这话说得方华猝不及防，说话也磕磕绊绊：“那、那你都想起来了？”

“嗯。”黎洛点点头，强调道，“所有事情，包括时年。”

方华叹了口气，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既然你全都想起来了，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我打算先念一个学硕。”黎洛把自己的安排讲给方华听，“大学的时候我已经拿到保研资格了，但因为一些意外没能读成，现在想去圆自己的梦。”

“好。我和你爸不需要你操心，你放心大胆地去读就好。”

闻言，黎洛伸手抱住方华的手臂，轻轻蹭了蹭，就像还是个小孩跟自己的母亲撒娇：“妈，你真好！”

回到家里，朋友们约她出去吃饭。

还是那些人，还是老地方，说的话题和从前也差不太远。

抱怨生活，抱怨工作，抱怨同事。

李冰清没带孩子过来，她把孩子放在家里由父母照看，自己出来和他们一起玩儿。

时过境迁，他们每个人都和从前不一样了，但似乎又和从前一样，还能够围坐在同一张桌前，说着无关紧要的口水话。

只是有一个人永远不会再回来。

黎洛喝了两杯葡萄酒，抬头时总觉得赵川身边总有一些空落。那里原本是应该坐着傅星辰的，他会带着温柔的笑，语气轻缓地和所有人说话。

于是她盯着那个位置发呆，脑子里浮现出当年傅星辰询问她李冰清游戏账号的模样，她的眼眶微热，找了个借口低下头去捂住了自己的脸。

第二天，她一个人去了傅星辰的墓地。

墓地里总是显得很冷清，除了黎洛，周围空无一人。她将白菊放在墓碑前，抬头凝视着墓碑上傅星辰的名字。

“好久不见。”黎洛说，“她过得很好，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也过得很好。”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

从墓地出去，回家的路上，黎洛一直在思考接下来的安排。

接下来，她只有最后一件事情需要完成了——

系统的最后一个任务，回到时年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