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对时间很模糊，飘渺仙子误入花谷的时候对她而言是不久前，陈今生将陈默带出花谷的时候对她而言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可就这一眨眼的功夫，陈默怎么就能多出这么多感情来？

她很生气，因为她觉得陈默只能有一个好朋友，因为她只有陈默这一个好朋友。

“我能杀了林曼吗？”天突然问道。

“你敢！”陈默瞪着她，她要是真的动手去杀林曼了，自己拦不住，但自己一定会随着林曼一起凋零。

天摇了摇头，恶狠狠地瞪了陈默一眼，她不会出手的。

飘渺仙子衰老死亡之后，陈默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她一清二楚，虽然陈默之前将她挡在了花谷之外，可飘渺仙子死后，那花谷她就可以重新进入了，但陈默……自闭了。

所以天决定让人将陈默从花谷之中带出去，因为她笃定那个叫做飘渺仙子的女人会重新转世，然后她会安排他们两个人相遇。

她无所不能，但她看不了陈默伤心。

可陈默似乎根本不在乎她伤不伤心，于是她很伤心。

看着天的表情，陈默忽然有种愧疚感。

曾经孤独地在花谷之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唯一能和自己聊天相伴的只有她。相处了多久？

自星宇诞生以来，自那裂隙诞生以来，自自己诞生以来，那种相伴就开始了。

可她从来没有用一个具体的形象出现在自己面前过，今天是第一次。

当陈默在杂货铺之中浏览典籍的时候，发现上面记载着天道有灵，可化形降临之后，就在脑海之中脑补过她的形象，远没有现在的她漂亮。

也正因此，曾经他看不到她快乐的表情，看不到她伤心的表情。

现在他看到了……

“一切都是注定的。”天忽然说道，“我也不能更改，那是命，一开始就注定的。”

陈默深吸口气：“是创造你的人定下来的？”

“不是，是规则定下来的。”天说道，“我不是冷冰冰的规则，我只是这诸天万界诞生的灵，规则是规则，我是我。”

陈默皱了皱眉，很难理解，但仔细想了想之后，他还是想明白了。

诸天万界众生的意志集合起来诞生了天，她掌握万物运作的规律，掌握一切，能够看穿一切，可却不能干扰诸天万界最根本的规则。

她能开辟空间，却逆转不了时间，也改变不了命运。

“我想问你，星陨纪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默问道。

曾经的他可以和天随时交流，但自从离开花谷之后，他的耳边再也没有响起天的声音。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必须要问清楚一些埋藏在心底长久以来无法解答的问题。

“那是一个……我真的差点死去的纪元啊！”天的目光闪动，那是一段她也不想回忆的记忆，“你现在还不能知道那些事情，还是别问了。”

“你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正面回答过我任何一个问题，就这样你还说是好朋友？”陈默不满地道，“让你别杀灵皇你也不听，问问题也不回答，那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不来就不来！”天的眼中笼罩了一层雾气，带着哭腔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