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赶紧上前接过琴,太子把石氏往里间的千工床那边抱。一边抱,他一边想,石氏这样嗜睡,真的没事儿吗?
太子心里犯疑了,还是不动声『色』地把石氏放好,给她盖好被子,把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然后把空间的灵泉水,弄了半盏出来,喂给石氏喝。
承乾宫里,贵妃已经消瘦的脱像了。她两眼『迷』惘,死气沉沉地躺在帐子里。她从知了自己的二哥要砍头,嫂子和侄子要生生世世地做官奴,呕血之后,就一病不起了。
跟着她的老嬷嬷,原是陈太后——做贵人时候的贴身宫婢。陈妃活着的时候,她还照料过幼时的圣人。等陈太后病逝了。她跟着圣人,去了太皇太后宫里。贵妃进宫以后,被太皇太后以贵妃的姑母的旧人身份,分派过来伺候贵妃。
“娘娘,”老嬷嬷劝着,“娘娘,还是起身把『药』喝了吧。”
贵妃摇头。
“娘娘总要为承恩公府想想,要是没有了娘娘做依靠,二房以后会更艰难啊。”
“嬷嬷。你不用劝我了。大哥愿意怎么待自己的子侄,就怎么待吧,只要他以后见了我父母,能够问心无愧。”
“唉,可再怎么着,也不如有娘娘在,时不时地问一句好啊。”
贵妃闭眼闭嘴,再不说话了。
老嬷嬷一看,贵妃这是一心求死了。自己原还想着跟着贵妃,这被子算是有了一个最后的、最好的地儿了。
唉,她叹口气,想到贵妃这样,怕是贵妃薨了的时候,也就是自己的死期到了。
贵妃的病情,早已经报给圣人知晓了。圣人对陈家,是抱着对生母不能尽孝的心思而照拂。圣人对贵妃本没什么情谊,而看贵妃与陈家二房的往来甚密,有前面的禁足一年,都不能扭转她。现在?算了——随她去吧。
圣人对承乾宫的人吩咐,让她们好好伺候贵妃,然后就丢下贵妃那边的事情,不再考虑。
可圣人没想到的是,承乾宫的事情还没清爽呢,慈宁宫的太后,又病倒了。
太后秋日里,虽不爽快过几日,然后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这次生病是因为郑家的长房来报,二房三房在府里桀骜不驯,长房承恩公难以管束兄弟,让太后想法子,看看怎么安顿了那两房。
太后能有什么法子,愁了两天,就病倒了。
圣人得了信,除了派高院判上心诊治,就自己每天带太子过去看望太后了。念着的,还是太皇太后扶自己登基的情分,心里对郑家二房、三房却恼怒起来。派了魏九去承恩公府,训斥了郑家二房、三房的余者:若是太后有什么不好,立即就给她们灌鸩酒,打发她们跟去伺候太后。
郑家立即就消停了。可圣人却在为郑家、陈家犯愁起来,等太后一去,郑家的下一代就没了爵位,一大家子的男人,都立不起来,以后沦为平民,也不过是一代人的功夫。而陈家,也没比郑家好到哪里去。
太子看圣人上了心,皱着眉头,吃饭也不香了,就满脸的担忧劝圣人。
“父皇,您这样思虑太重,会伤身子的。还是像荣国公说的那般,少想这些事儿吧。”
“明允,朕是不得不想啊。郑家二房三房,如今是这个样子。大房是因为身上有爵位,才没参与进来。这郑家,要是往后没了照应,男儿都立不起来,早晚是死路一条。”
“父皇,郑家大房多少还是明白道理的。不如不如……”太子吞吞吐吐的。
“明允,你有什么好主意就说吧。”
“父皇,不如让郑家大房尚主吧。从大房里,择一个差不多的子弟,现在就带入宫里教导或是派个好先生教导。反正大妹妹出嫁,总还得有个几年的光景呢。”
圣人眼前一亮,这主意好,如此就看郑家祖宗,有没有积够阴德,还有没有起来的运数了。
“好,就这么办。等你大妹妹及笄了,朕就赐婚。梁九。”
“奴才在。”
“你明儿让人,把郑家大房的男儿都带来给朕看看。”
“是。”
梁九应了,躬身退下去了。
“陈家呢?明允,陈家也这么做?”圣人有点犹豫,“陈家的血脉有点近了哦。”
“父皇,二妹妹过年才八岁,慢慢再说吧。是不是可以从陈家长房,给二弟选个侧妃呢?”
“这个,”圣人犹豫,“还是一样啊。”
“像贵母妃那样,也可以啊。让陈家自己选吧。”
圣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儿子的打算,这样也好,陈家用一个闺女做侧妃,换得一家子继续得皇室的庇护。唉,都是贵妃不晓事,她要好好的,不把陈家二房的闺女弄进东宫……
太子好劝歹劝的,终于让圣人不再想郑家、陈家的烂事儿了,才放心地向圣人告辞。
圣人吩咐梁九,多派几个人,好好送太子回东宫。
太子踩着皑皑白雪,轻松惬意地往东宫走。把大公主嫁到郑家,不对,是大公主下降郑家的事儿,要是能尽快地定下来,当可剪初二皇子未来的一条有力臂膀了。
天黑后才落的雪,尚未有人踩过。足有一平指厚的雪,恰好掩盖了紫禁城所有的、『裸』/『露』在外的一切。
入目所见,洁白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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