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侯,你这是双喜临门啊。”
“同喜,同喜。”
“琏儿这字,进步可大啊。”
“是。都是你和二舅兄教导的好。”贾赦对林海从心里往外,只有感谢。
“哪里,哪里。我才教他几天啊。是琏儿有张家的灵『性』,有恩侯的韧劲啊。”
这话贾赦爱听也认同,他贾家在读书方面,跟在张家后面拍马也追不上。
“那也是有妹婿这个伯乐发掘了他,不然他就是荣国府给老二一家跑腿的。”
郎舅二人把对方都捧了个高兴。
“如海啊,那我就打发人去你府上接闺女了,把你大闺女也带去?”
“别。可别。你知道我家那俩小子,到点找不到晏晏,哭的屋顶能掀翻了。”
贾赦撇嘴,照例给林海一句,“就没见过你这样惯孩子的。”说完了,站起身来,又叮嘱林海,“我先回去了,你早点到。”
“好,好,一定。”林海把贾赦送到礼部门口。
礼部的人都知道这郎舅关系好,贾赦时不时过来串门,有时候会盘桓半天,有时候喝杯茶就走。
贾赦这人,不仅常来礼部串门,还吏部侍郎程荫那儿串门。对此,满朝的清流、勋贵,都只能对贾赦竖起大拇指,吐一个字:“服。”
林海不提,和谁都温温和和的。但这温和的后面,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疏远。而程荫呢,干脆是冷脸,对谁都不搭理。这俩人,是满朝公认的不好交往的,还都把贾赦奉为座上宾。不知道有多少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是常扎在贾侯爷离开礼部、吏部的后背上。估计背地里扎贾赦小人的,绝对也不会少。
林海这里应了贾赦,就打发长随回府报信,晚上去荣国府喝酒。
林海很快把手头的事情料理清楚了。最近在礼部的事情不多,还都是做过了的。尤其是杨维纲接了他右侍郎的位置,虽然缺了一个侍郎,二人一起搭档做了二年多了,既往这些活,也都是他俩干的,没觉出有什么不顺的。
看看天『色』差不多了,林海过去杨维纲那里说了一声,倒把杨维纲感动得够呛,林海做了尚书、入了阁,对他——仍还是原来做侍郎时候的态度。
朝事顺遂,家事林海也很惬意。他得以光明正大地、在多数的日子,都歇息在归荑院子里,身心都觉得熨贴极了。
纪氏出了月子,把曼姐也抱去了上房。因赵老先生说纪氏生育的有些密了,身体有损,得要好好养养。纪氏既不想喝避子汤,也不想怀了以后再喝落子汤。就把旻官儿和曼姐儿放在她东屋的外间大炕上。晨官儿和暮哥儿仍在西屋。至于林海,纪氏安排他到莺歌和归荑两处安歇。
纪氏为此还特意和林海说:“夫君,虽说春绣选了避子汤,可妾身估『摸』春绣的身子,是和别人不大一样的。万一又像生子方子一样,对她不好使呢。夫君还是不要过去了。”
林海能说什么,内宅的事情,本就是主母说了算的。纪氏把事情说的光明正大,他对春绣本来就不是什么感情深厚的,况且在女儿记名这事儿上,春绣什么都想贪到的秉『性』,让他有点反感。尤其是管家和他说起过,春绣娘在针线房和人聊天,提起二姑娘的时候,偶尔还会说“我外孙女儿”,甚至还会说“等我囡囡生了外孙子”等等,更让林海觉得,春绣那里晾晾也好。
林海吩咐林诚让管事的提点一下春绣娘,再这么胡说八道的,就送他们家回苏州,春绣娘才消停了。
这些事儿,林海都吩咐管家不要对纪氏说,他早发现纪氏对春绣的反感,算了,都给他生了女儿了,如果能消停些,养着春绣不算什么。就是春绣一家,林海和林诚、林谦核计后,准备找个时机,把他家送去京城的庄子里,好好养着吧。
为此,林海还和贾赦念叨过。“真让我二闺女,有这样做奴才的外家,以后可怎么得了。琮哥也不会认啊。”
贾赦听了林海的话,翻了白眼给他,好好地笑话他一场。“没听说谁家庶子、庶女,认奴才外家,亏你是礼部的尚书呢。要认外家,也是贾家、是纪家。”
林海认真地和贾赦讨论,“恩侯,这家生子做妾,就容易出现想给庶子、庶女做外家的。唉。你别说我是礼部尚书的话。天家是臣民典范吧?庶出的皇子、公主,是不是都分别认自己的外家。别说什么妃嫔不妃嫔的,实际都是妾,不也认妾侍做亲戚了。”
“别提皇家,哪里是典范。天下最不规矩的就是那儿了。你见过谁家嫡长子不承继家业的?那还不得被御史喷翻,被扭送官府惩治啊。唯独咱们这天家,哈哈,哈哈……”
贾赦说到后来,笑里满是苍凉、悲戚,倒弄得林海后悔和他说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