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月下旬,当今点了刑部王尚书做副主考,还点了程荫做副主考。贡榜贴出去的时候,林海才从贡院出来,选秀也出了结果。
贤妃和德妃的人选还是与上世一样,俩人的父亲都是镇守南疆和北疆多年的猛将。淑妃的位置空置了。今上的后宫里,周贵妃是因为去年生女,晋的位。潜邸跟了今上的几位,和元春一道,都在去年晋了嫔位。才选进宫的那些女孩子们,都是勋贵出身的,嫡女,被封为贵人;庶女被封为才人。而科举出来的清流官员的女儿,今上一个未选。不知道那些送女参选的清流们,又是何样的感想了。
今上给程荫的长子指了婚,其父孙翰林是翰林院的一个积年老翰林,曾教过当今读书。是授课先生中,对当今屈指可数的、几个温和人之一。林海猜测,李老大人的翰林院掌院位置,应该是要由他来接任了。这个猜测,也在他去程荫府里贺喜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这次春闱,杨维纲的长子进了前百名,和贾琏前后搭伴,次子落榜。张浩张袤然的儿子,和户部李尚书的长孙,李老大人的长孙,都在前百。赵麟的儿子,得了二百多名。而前几年,林海主持京畿春闱看好的举子,也有二个过了贡试。
林海在家歇了俩天,先和纪氏一起带着孩子去张家,看迎春的小闺女;又把得了贡生的贾琏,好好指点了一遍殿试需要注意的事项。
从家里出来前,纪氏对林海说:“夫君,李老大人的长孙过了贡试。春闱前,李家就想与张家结亲,夫君看这婚事能成吗?”
林海谢谢说道:“应该可以,你与张家老大的媳『妇』说说。我再与张昭说说。张家现在与李家比,还是弱了一些,以后会再起来的。”
纪氏抿嘴一笑,“夫君,有您和荣国侯扶持,李老大人退下去后,李家可就不如张家了。”
林海点头,“婉容,现在是我们扶张家,十年后二十年后,就是张家扶持我们了。”
“是啊,以后晨儿他们也要科举的。”
张钰和张昭对这婚事都没什么反对的意见,只说殿试后再看看人。
张旭对林海说:“林姑父,三弟庶吉士散馆了,他去哪里好?”
林海笑着说张旭:“你跟着程侍郎做事,你弟弟去哪里,还来问我?他想去哪里,找荣国侯去。”贾赦的女婿,他自个会安排。
张旭笑着作揖,“林姑父,他想去礼部,去您那里呢。”
林海自觉奇怪,“张旵啊,礼部可是清水衙门,你居然愿意过去?”
张旵没有张昭的坚韧,也没有张旭的练达,大概是旧事的压抑、还有父母双亡的伤痛,他身上带着抹不去的沉郁。娶亲以后,笑容多了起来。女儿的出生,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焕发了生机,浑身都洋溢着幸福的欢快。
“林姑父,我喜欢礼部的照章做事。”
林海想想。有迎春的嫁妆支持着,礼部这清水衙门,张旵也过得了日子。
“喜欢就来吧。”
张昭的儿子这次也参加了春闱,春闱落榜,有些闷闷不乐。张昭把他的策论拿给林海看,林海圈圈点点后,交给张昭。对张准说:”好好再读三年,不急的。你这次就是勉强过了贡试,也是同进士的水平。不如三年后,像你祖父、父亲一样,考个状元。”
林海最后的那一句话,既安慰了张沐,又激励了这个年轻人。
张沐红着脸,感激地道谢,“谢林姑祖指点。”带着张旭的儿子等小一辈孩子们出去了。
张钰和林海拱拱手作揖,这大侄孙啊,觉得自己比琏表叔强,还有得磨啊。
张昭也笑着和林海致谢,“林姑父,我们看了他默的文章,也说在两可之间,就是过了贡试,他也是同进士。这孩子憋了几天了。看来还得您这主考官发话,他才信呢。”
“外来的和尚念经好呗。你们家里了多少进士了。不知多少读书人,要你们一句点拨,就能出了『迷』障呢。”
几个人都会心一笑,张沐的年龄不大,三年后再考,也还是年轻进士,说不定真像林海说的,可以向三甲冲冲呢。
有贾琮带着,林晨、林暮、林旻、林曼在张家,很快就前后院溜达个遍,也融了张家的氛围里。到走的时候,几个孩子居然舍不得走了。
纪氏和张昭媳『妇』谈的也很愉快,一家人在张家用了午饭后才离开。
第二日,林海与纪氏一道去程家,恭喜程荫长子,得了今上指婚的好姻缘。
程荫和林海在前面的书房聊天,程荫向林海诉苦:“如海,从你选了我家老二之后,我就一直被内人念叨。怎么娶大儿媳『妇』?选谁家的好。”
“现在不是挺好的。等以后孙翰林接了翰林院的掌院,就更好了。”
程荫点头,今上的意图,要是有猜不到的官员,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