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扭捏了一下,心里的不舒服去了好多,仰脸笑着看圣人承认错误。
“父皇,儿臣这几日带贾瑚来文渊阁听内阁议事,是儿臣做错了。不关贾瑚的事情。”
圣人见太子这么说,含着笑看着太子,直把太子看得低下头去。
“徒亘,你的错是你的错,贾瑚的错是贾瑚的错。父皇当初为何散了东宫的属臣,就是从人『性』的深处来说,人会不知不觉地、下意识地、把某些人划入属于自己保护的领域内。这些人犯了错,自己就会不由自主地冲上前挡着。你现在把贾瑚的错误揽到你身上,就是出于这样的心理了。”
“父皇,确实是儿臣叫了贾瑚的。”
“是啊,这事儿是你叫了贾瑚的。别人把贾瑚看成了是你的人,如果他做了一些不是你授意他做的事情,最后会不会也算到你头上呢?”
太上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如今是贾瑚一个人,如果父皇给你配置了东宫的属臣呢?以后属臣犯错,你会怎么处理呢?”
太子抬头,他不理解父皇为什么要提东宫属臣。
“父皇,您要给儿臣配置东宫属臣吗?”
“你要学会看人、用人,有属臣的东宫,就是一个微缩的小朝廷,你可以在那里更好、更快地学得看人、用人的能力。”
“可父皇您,您最后都散去了东宫的属臣啦?”太子满脸的疑『惑』。
“你和父皇的情况不同。你的太子地位没有任何威胁。你不仅可以放心大胆地去练习,还不用担心出错,你皇祖父还帮你看着呢。”
“那,父皇,儿子可以要贾瑚做属臣吗?”太子看着圣人的脸『色』问话,显出信心不足,很没有底气。
“当然可以啦。怎么突然间畏缩起来了?”
太子抿唇。
“父皇,儿臣要是做不好,您会不会……”太子才被太上皇说几句,立即就对自己产生疑问了。
“怎么突然胆怯起来啦。朝臣常说伴君如伴虎,你觉得你皇祖父、父皇是吃人的老虎吗?”
太子摇头。皇祖父常年笑眯眯的,自己都没见他板过几次脸。父皇更是朝臣、百姓口里的仁君。
圣人转着地球仪,指着地球仪的一块块区域说道:“这一大圈里的人,都是朝廷要护着、护好的。要是人人都没有规矩,你想过这么一大片的地域,会成什么样子吗?”
没有规矩,会成什么样子?
“会天下大『乱』吗?”
“对。没有规矩,天下就会大『乱』的。那句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说的王子,也含有你皇祖父、朕、还有你在内的。只要我们有任何小小的地方不守规矩,下面的臣子就敢在更多的地方钻空子、更大的地方不守规矩。最后会导致朝纲不振帝室倾颓,史书就会把王朝的覆灭,归结为帝王的各种不守规矩的行为导致的。”
“父皇,御史会弹劾儿臣和贾瑚吗?”太子现在心里没底了,他不敢想象要是御史弹劾自己,自己在朝堂上该怎么面对众臣了。
“去看看那叠折子。”圣人示意太子。“父皇都留中未发。”
太子匆匆浏览了一遍,还真的就是质询为什么要让贾瑚听阁臣议政的奏折。
“父皇?”太子捧着那叠折子不知道怎么办好。
“无论谁违反了规矩都要受惩罚的。错了规矩,就会被御史弹劾,被史官记录在册。”
太子瞪大眼睛。
圣人引了太子到一边泡茶,太子看着圣人分茶、洗茶、冲水,手势简单美妙,缕缕茶香从父皇的递给自己的茶杯里飘逸出来。
太子下意识地接过来,深吸一口茶香,脱口而出赞到,“好茶。”
“喜欢就让旺财给你包一点儿。”
“谢父皇。”
太子知道皇祖父和父皇都喜好大红袍,喝多了,他也觉得大红袍不错。
圣人惬意地品茶。
“徒亘,你观政遇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处理这些质询的奏折。父皇给你三天时间,你自行从朝臣里挑人,组建东宫的属臣,一起想办法去解决好这些质询的折子,能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