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现在肯定不会自找麻烦去问对方作为一头魔物是怎么通过人类城市的教会圣光，得到进入港口资格的。

相反，遇到这样不为所容的同类，他甚至觉得十分亲切，所以哪怕对对方身上的气味有些不能承受，但是依旧和这位科维奇相谈甚欢。

“从离开港口开始，这艘船上的一些‘大人物’们，为了排解自己无聊的漂流时光，轮流举办着舞会，你很幸运，赶上了一个家底还算殷实的老家伙。”

科维奇自来熟地向李斯特介绍着船上的一切。

李斯特则是充当着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英俊深邃的外表，理智博学的气质让他在这场宴会中引来了不少目光，这点李斯特自己倒是没有想到，但是现在故意扮丑反而更引人注目。

这点科维奇和他刚好相反。

“曼达尔先生吗，我对这个名字似乎没有太大的印象，是精通商业方面的贵族？”李斯特对着远处突然抛来的视线微微一笑，然后回头看向科维奇。

离开了诺德兰，自己现在也没有向光辉教堂报复的实力，除非他能让［母亲］再次给自己一张圣者卷轴，但是那显然不可能。

因为这个代价是他无法接受的，有身份牌在，他不需要过于着急让自己陷入险境，这是他经过这次教训之后得到的最后结论。

晋升传奇之后，自己的心态已经失衡，所以才犯下了一连串的错误。

他需要耐心，交际就是建立耐心的良好开端。

科维奇听到李斯特的话，耸了耸肩：“我对这个不知道是姓氏还是名字的家伙的认知仅限于在上船之前看到他指挥着几个古怪的家伙抬着一箱‘贵重物品’登陆甲板。”

他在“贵重物品”上加重了语调。

李斯特勉强维持着自己不露尴尬的表情，指了指四周：“看来箱子里不应该只有廉价的金加隆。”

算是一个冷笑话，缓解了之前微弱的尴尬气氛，也让科维奇在他身边彻底停了下来。

“恕我直言。”科维奇从经过的侍者手上换了一个酒杯，“你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指了指远处偷瞄李斯特的几位成熟女性：“那里有几位会很乐意和你共有一个美好的日子。”

李斯特不甚在意地和他碰了碰酒杯：“捕食者不会对送上门的猎物张开锋利的牙齿，这是对他其他攻击武器的亵渎。”

“亵渎？你是教会成员？”

“有一句话说的好，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李斯特没有回应科维奇的试探，在刚刚说到教会的时候，科维奇全身的肌肉有不同程度的异变。

“教会高昂的赎罪券让我对他们敬而远之。”科维奇结束了这个话题，他也意识到李斯特的警惕性非常强，这几天下来，李斯特可是唯一愿意‘和平’和他交流的‘人类’，至于其他人，他没有把握在不惊动那两位的情况下动用自己的能力获取情报。

所以对李斯特的试探点到为止，防止对方失去了谈性。

“这艘船最终的航向你知道吗？”科维奇对着周围因为他而止步的各位女士露出了自认为绅士的笑容，对李斯特道。

“东界大陆？”

“哦，看来……”科维奇的声音突然顿住，然后转了个声调，“没错，东界大陆，但是你知道，它还会经过一个地方，独立于东界与诺德兰之间，被伟大的贝利所征服的土地。”

“新世界。”科维奇的声音中流露着一丝微不可觉的向往，“一个神奇的地方。”

李斯特听着科维奇的话，眼神微动，他对新世界的认知并不多，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无论是蔷薇还是其他神秘组织，对新世界大陆似乎都有天然的隔离。

科维奇却仿佛如数家珍一般：“在新世界，被诺德兰敬若神明的‘巨龙’会被人类从神坛上拽下，融入自己的序列，我想你一定听说过‘龙骑士’，它是一份顶尖的传奇序列……人人喊打的巫妖在那里可以放肆的在自己的地窖中进行禁术的研究，只要他们实验的个体不是受‘联盟’保护的物种……”

“当然，他们也没有必要去做这些危险的是，新世界的空间介质是最不稳定的区域，每一刻都有无数位面诞生，任由探索，无论是人类还是幻想种，在那里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科维奇意有所指地望着李斯特：“你知道流传已久的一句话吗，形容新大陆的。”

李斯特望向科维奇。

他知道才怪。

“没有任何人是普通人的世界。”

李斯特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