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胡一族盘踞敦煌半城,为保百姓,丁老太守等人决定要从长计议,毕竟这事从一开始就很蹊跷。
“城外以北有玉门关拒守西域诸国,南边又有阳关相应,这群野兽是从哪里来的啊?”
“若是从玉门关东侵敦煌,一早便该有那边的守关将士飞奴传书才对……”
议事大帐内,丁老太守、公仪殷听过了谢瑾和许赫所述当日围杀情形,这才发觉到一件事情,野胡头领石罕赦竟然知道谢瑾和许赫是何人,也知道他们是从北疆西行而来。
似乎一早就有人将康王的这支反军行军之途泄露了出去。
“嗯……”
盯看着众人围聚中心的沙盘,公仪殷的眉头皱了皱,他心下已有猜测,只不过当下情形他不能轻易开口。
思索间,公仪殷想要看看敦煌城的边图,可手边却摸了个空。
“嗯?边图怎么不见了?”
“是啊,边图呢?”
随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眼神,围聚的人群渐渐散了开去,不远处的地上,轩辕琲席地而坐,手里正拿着一卷羊皮看得聚精会神。
“轩辕琲,朕想来应该不用再同你说第二次,你现在不是西玄军的统帅……”
绕过众人,公仪殷走来了轩辕琲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伸出了手。
而轩辕琲这时也才从边图中的山川疆域中抬了眼。
即便当日,是眼前这人及时带兵救下了她,甚至抬手为她拦住了可能会命中肩头的一箭。
但是,她和他始终不对盘。
尤其是在聿清临等人商议过后,“强硬地”收回了她手上的兵符,作为教训,又将她罚来当了公仪殷的护卫跟班。
“我自己能起来!”
相比于谢瑾和许赫二人当日的伤势,轩辕琲那天所受的伤简直可以算是轻如鸿毛的皮外伤。
她从地上跳立而起,头昂得更高了,毕竟,谁让这公仪殷比她要高上许多呢?
“呵,康王殿下独具慧眼,朕竟然不知这边图倒过来看会有什么玄机?”
公仪殷见轩辕琲误解了他的意思,当即便冷哼一声,直接从她的手中拿过了敦煌边图走回到沙盘。
只留了轩辕琲一人在那里尴尬不已。
“老芋头这时候又不知道是躲在哪里喝酒睡懒觉,扔我在这里,等下回去看我不把他那一葫芦酒都倒了,灌上马尿!”
暗暗咬牙切齿,低声咒骂几句,轩辕琲也凑了过去,想着要寻住公仪殷的话头也嘲讽回去。
可公仪殷的表现可是让她这点小小盘算落空了。
虽然轩辕琲不怎么喜欢读书,可公仪殷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将沙盘上的情形讲得很清楚。
她甚至从许赫的眼中看到了赞赏与钦佩。
“呵……”
抱手而立,轩辕琲撇了撇嘴,这点微妙的小动作却没逃得了公仪殷的一双眼。
“康王殿下刚才观图良久,怎么如今却是一言不发?莫非另有高见?”
未曾设想过公仪殷会问她,轩辕琲一时愣住,抬头扫过,其余众人皆是目光灼灼望向了自己。
“嗯……”
避开了那些灼人的眼睛,轩辕琲抿了抿嘴唇,她突然很希望现在手里能有一碗北疆的马奶酒,好让她一口昏死过去。
“故作玄虚,想不到康王殿下平日还和聿先生学了观星测相的本事?这样盯着朕看,是朕的脸上写了退敌良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