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楚愣了一下。

她好久没看到主神了……

是他原本的样子，并非是位面中碎片的样子。

美貌自然有增无减，但那种淡漠无欲的气质，也忽然间清晰起来，让人觉得靠近都是对神的亵渎。他本来就是十分难以亲近的，又从来不会表现愿意接近的意思，她会远离甚至害怕他，实在是正常。

喻楚微愣了一下，就从车里起身，张开唇想说话，却听见那人低低的平淡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刚刚那种空气中弥漫的，地狱之门洞开似的暴怒，盛怒气息似乎都没存在过。他只是微微偏过头，长睫毛下漂亮的瞳眸默默望她。薄唇轻启，淡声的：“等我一下。”

喻楚发呆。

神明少年向后退了一步，朝旁边的小巷中走。

那个已经血肉模糊的司机，被看不见的东西拉起了脚腕，一条腿被无形空气提了起来，直勾勾大街上拖着前行，身体如拖布摩擦地面，划出长长暗红的血条，湿漉漉的擦过整条路面。浸透了血的衣服布料，发出异常沉闷的声音，慢慢拖行着跟在少年身后，随着对方平静的步伐。

喻楚还没看清楚恐怖的场景，雪花就沿着天际落下来，零零散散飘落在路灯上，整条街在暖色的灯中，下起纷纷扬扬的雪，地面一瞬之间就结了薄冰，铺着浅浅的冰雪颜色，遮住了司机的身体和血条，把一切渲染成雪景中干净又漂亮的效果。喻楚又愣了愣，不确定，神明是不是只为了不让她看见……过于血腥场面。

黑暗小巷的转角处，主神少年默默侧身让开，司机被拖行进去，明明死得不能再死了，拖进小巷的瞬间居然咳了一声，又动了动，睁开眼，活着被拉进了巷子里……

巷口的凤倾微顿，没有立刻跟上，只是侧脸，神祗淡漠无绪的瞳眸，朝她望来。

隔着大雪，对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