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阳去看老高和受伤的几个弟兄,血都已止住,几个捕快没伤到筋骨;失了1条胳膊的小旗流血过多,还昏迷着;老高脸色青黄,倒是无大碍,端着没了手的右腕问:“正阳,3辆车当下谁看着?”
王正阳:“锁在大营里,京师来的人拿着钥匙,外面军兵把着。”
老高呲着牙,疼得咝了1声,“我平阳府的财,我平阳府的人拼命拿下的,为什么不让我平阳府的人把着?”
王正阳:“兵部、刑部的令,人和物1并押往京师,洪将军也得照令办。”
王正阳嘱咐手下照管着伤者吃饭,自己去了霍州衙门。
霍州令虽是6品官阶,没王正阳高,但在人家地界闹出这么大的事,总得知会1声去。
第2日,受伤的小旗醒了,洪将军派了几辆车,1个医卒,3十名军士,随众人1同南行。
王正阳与2师兄久别相逢,并马而行自是说不尽的话。
到了平阳城,王正阳将2师兄、军士和车马安顿到守备府;老高送回刑捕司,安慰了片刻;又将受伤小旗的家眷接到营房,嘱咐医卒仔细照料。
之后去与刑房主事略说了大概,再策马奔知府衙门禀报。
车知府:“如此说,在霍州刑部、兵部就已接手了?”
王正阳:“是。”
车知府:“你代我向京师的人问候,需我平阳府做什么,你自去操办。停留期间,招待得周到些。”
忙完了,王正阳这才回到守备府,与2师兄把酒相谈。
高凤山道:“师弟,当初将你丢下实是师父无奈,接了令,不得不走;大师兄总说你的功夫没学下去太可惜。今日1见,师弟遇强手尚能自保,我也略感欣慰。”
王正阳道:“自做了这守备,也就是每日能接续1下,功夫几近荒废。”
高凤山:“待你这官做熟了,有了闲时,自然便有空练功。别急,大师兄说想找时机给你纠正1下,却是需些时日,眼下我与大师兄都无法与你长相处,只能等以后来寻你,多住些时日。”
王正阳听得心花怒放,喜上眉梢,搓着手道:“想来待刘氏家族这个案子罢了,我们便都有空闲了。”
高凤山摇头道:“非也。没了刘家,还有李家、张家。眼下西厂、东厂都靠不住,锦衣卫这边有些脚不沾地了。”
王正阳道:“我看京师里也不自在。”
高凤山撸起衣袖,露出椽粗的胳膊,夹了口菜,笑道:“师弟讲话有趣,哪里是‘也不自在’,是最不自在。”
师兄弟2人边吃喝边谈至深夜,高凤山低声道:“师弟,3车金银我未让任何人碰过,此次押往京师也并非入库;我已从中分出两千两黄金,置于库房角落,你寻个空儿带回家。”
王正阳:“师兄带走吧,我要那么多黄金做甚。”
高凤山叹口气道:“我们都不是贪婪之人,这些年虽为官家做事,但遇到危机却是不能求官家,还得我们自己想办法。留你这里,你需要便花,剩下以应付万1,勿再推辞。”
第2日,高凤山押着宫善业走了,后来不知邓兆恒等人用了什么办法,宫善业将刘氏家族的事交代了个底朝天。
刘氏家族斩得斩、充军的充军、为奴的为奴。
本来户部尚书刘凤林想的是富可敌国的百世基业,却3下5除2烟消云散了,被人们饭后嚼了两年舌头,再也无人记起。
2师兄1走,王正阳派随从去高府报了平安,说眼前公务忙,过几日再回。
自己的小旗少了1条胳膊,离了行5又无法度日,王正阳打算日后调他做个营房巡检,动动嘴,指挥手下十几个人干些杂活、领份军饷。
就在王正阳忙得顾不上回家的时候,莫耀祖也回到了平阳府。
原来,1接到王正阳自风陵渡写的信,莫耀祖喜出望外。
王正阳办成了差,且成了平阳府守备、兵房主事,最难的关口就算过去了。
有了王正阳,将来自己在平阳府的经营大约也会少些坎坷。
荷儿在平安处治病,不久也会接回。
想来春花也已为王正阳生下了娃。
1想都是好事,莫耀祖喜得跑到终南山下,在袁玉环的灵前眼泪汪汪地诉说。
“玉环,咱们的青山又长树了。正阳不用我再操心,以后我就好好带着钰儿,过几年,待钰儿成年,我让他回去。”
莫钰已长成了毛头小伙,打算盘、记账,做1家店掌柜已绰绰有余。
莫耀祖将生意上的事紧着操办了小俩月,将自己不在期间的事布排妥当,带着袁兴、刘洪,押着货银兴冲冲上路。
到风陵渡货场与张德柱1说。张德柱摘下6瓣帽,抹了把脑门儿的汗,道:
“耀祖,你这十有8、9是回去喝正阳喜酒了。我当长辈的也不能无事1般,你说我送点儿啥好哩?”
莫耀祖咧嘴笑着,“正阳怕是甚都不缺了。你手里若还有铜盆,我给他捎俩。”
见张德柱搬出1摞5个,莫耀祖道:“都给我带上,这礼也不轻哩。”
张德柱:“喜事哪有不上金银的道理。”
和莫耀祖1起到了北岸,从巡检司支了1锭十两的金元宝。
“见到正阳,就说风陵渡的德柱叔给侄媳妇添几件衣裳。”
莫耀祖回到平阳府,将押运的银两入了官库。
第2日1早,带着两坛西凤酒、5只铜盆,满脸喜气前往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