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不开口搭话,生怕这种敏感问题引火烧身,倒是云卿浅迷迷糊糊的开口问道:“所以,你的问题,就是不知道该帮你朋友如何选继承人?”
贺荣远点点头,继续说道:“那长子端方如玉,睿智聪惠,可惜身有残疾。次子敦厚善良,颇有能力,却无心打理家产。三子管理家产有道,可却心胸狭隘,容不得人。四子心思玲珑,却有几分怯懦。至于那老五嘛,赤子之心,却不善经营之道。五个儿子,各有优劣,所以我那朋友,便迟迟无法做决定。他以此问我,也将我难住了,不知沈公子,可有良策?”
穆容渊脸色一沉,当着昭文帝的面,讨论储位会花落谁家,这是要害死云卿浅么!
穆容渊开口道:“贺大公子为文人翘楚,你都无法解释的问题,我这小小侍卫如何能解答,大公子还是另寻他人吧。”
贺荣远似乎完全不在意穆容渊的敌意,也不在意其他人有些紧张的神色,只看向云卿浅,开口问道:“沈公子,没有良策?”
见贺荣远还是扒着云卿浅不放,穆容渊有些愤怒,忍不住站起身道:“不知便是不知,公子何必咄咄逼人?”
穆容渊对云卿浅的保护之意太过明显,令众人都忍不住侧目。
昭文帝也知道这贺荣远是有意刁难,本不想去为难一个小小侍卫,可是见穆容渊如此紧张,昭文帝反而来了几分兴致,难不成……难不成这小侍卫,真能说出什么语出惊人的话?
能决定储位花落谁家?
昭文帝勾了勾嘴唇,开口道:“子衿,坐下!”
穆容渊身子一僵,心道一声不好,看来昭文帝对这事感兴趣了,现在只盼着云卿浅别稀里糊涂的乱说才好!
穆容渊看向云卿浅,语气严肃的开口道:“沈卿,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可乱讲,误导他人,知道吗?”
云卿浅看着穆容渊眨眨眼,那双眸传出的神色,分明就是茫然和疑惑。
穆容渊叹口气,感觉一阵阵头疼,他就不该让云卿浅喝酒的!
“这有何难!”
嘶!
云卿浅渐渐淡淡四个字,顿时引得在场众人都倒抽一口凉气,这有何难?
真是……大言不惭!
白丹青腾地一下站起来,紧张的开口道:“沈侍卫,慎言啊!”
白丹青提醒没有引起云卿浅的注意,反而引来了昭文帝的不满。
昭文帝白了一眼白丹青,白丹青咧着嘴,讪讪的笑了笑,坐回了自己位置。
而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那毫无所觉的云卿浅,又开始说话了。
“你这个问题嘛,一点难度都没有……哈哈!”
穆容渊扶额,好想捂上云卿浅的嘴,当着皇帝和众位皇子的面去讨论储位之争,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在众人或担忧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下,云卿浅声如泉水叮咚,带着几分醉酒的呓语之气,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我……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完了你……你自然明白!”云卿浅感觉自己眼神有些模糊,眼前的人似乎都变作一个虚影,看不清长相,只有一个轮廓。
但是她又觉得脑袋特别清楚,好像自己从来没这么清醒过。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一个富商,家中有三子!”云卿浅说话间就站了起来在房间来回踱步,穆容渊看她晃晃悠悠有些心惊,忍不住想把她拉回来,可是云卿浅却不理会,直接绕开他的手走到贺荣远身后,然后便开始围着桌子转圈圈。
“那富商的二儿子在邻国杀了人,被判了死刑,关押在牢里,决定秋后处决。富商闻讯,急忙准备了千两黄金和一封书信,叫他的三儿子到邻国,请他的结拜兄长——邻国宰相帮忙。”
云卿浅说到这里感觉有些口渴了,顺就拿起桌面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众人愣了愣,那杯茶……是穆容渊用过的。
不知道云卿浅身份的人还好,可知道她身份的,都忍不住惊了一下。
不同的是,宇文璃和宇文琅是气愤。
穆容渊则是喜悦。
啊!这算不算间接……
云卿浅可不知道众人在想些什么,自顾自的继续道:“这富商的大儿子听到这件事之后,非常生气。为什么呢?因为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的父亲竟然不让他去,反而让小弟去,他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他气势汹汹的跑去与父亲质问,那富商父亲只叹口气道‘如果派你去,你二弟必死无疑,只有你小弟去,你二弟才能活。’”
云卿浅讲起故事来声情并茂,甚至在模仿父子对话的时候可以变了声音,令在场众人都觉得有几分好笑。这还真像一个说书的!
云卿浅迷迷糊糊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旁人分毫。
“那大儿子听其父这般说,更加不服气了,争辩道‘同样的礼物,同样有书信,为什么我就办不成?父亲不信我?’那富商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去了,临行时嘱咐他,无论事情是否能扮成,礼物千万都不要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