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在北疆这座边陲小城中也算是有些身份之人,而现在的将雨也并非往日那副病殃殃的样子,将阿男嫁于他实是六婶所愿。
不过即便如此,却从来没有哪户人家求着别人娶自家姑娘的道理,因此六婶也只得动了些心眼,想让将雨先提及此事。
将雨自然知道六婶的言外之意,心中欣喜的同时,连忙坐直了身子,面色肃然的道:
“阿男等了我这许多时日,这份情意我是不能辜负的!虽说如今我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不过这两年身子倒是利索了,虽不敢说能给阿男大富大贵的日子,但谋个衣食无忧必然是不成问题!”
此时将雨身后的布帘被轻轻掀起一条缝隙,阿男正满脸绯红的立在其后偷听着,又被六婶狠狠瞪了一眼,这才放下帘子去到了外间,紧接着便又是一阵稀里哗啦的碗碟碰撞声响了起来,似乎又碎了不少。
而六婶在将雨方才一番话过后似乎被打开了心结一般,心情大好之下根本就没理会外间的响动,笑眯眯的将将雨面前酒碗推了推,随即便拿起抹布一个劲的擦着桌子:
“后面的事情还是等媒婆上门再说吧!哪有新姑爷亲自上门说亲的,可别坏了规矩。别光顾着说话,尝尝米酒,这些都是阿男亲手酿的!”
顿了顿她又道:“阿男这丫头虚长你两岁,你又是功名在身,说起来倒是我孤儿寡母的高攀了,你也别怪六婶私心,只是阿男……你也看到了,二十岁的姑娘了,一门心思还都放在了你身上,也只好委屈你了!”
将雨端着米酒刚啜了一口,听的六婶如此一说,连忙将碗放了下来:
“婶子说这话,将雨真就无地之容了,且不说我与阿男的情意,单单是婶子服侍我这十数载,我将家便无以为报。都是一家人了,婶子日后可别说这些话了。”
闻言,六婶心里就如同喝了蜜一般,肥胖的身子倚在了不大的方桌上,顿时一阵吱嘎乱响:
“对对对!今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说这些了,我去东市杀只鸡,今个晌午让你尝尝六婶的手艺!”
说着六婶起身便向外走去,但刚走到门边她忽然又回头道:
“不是为娘的自夸,阿男这孩子是个心细的,会照顾人,你也算是有福的。”
说完便提起门边的竹篮,笑意盈盈的撩帘出了里间。
“丫头进去陪小雨说说话,今天不做生意了。”
……
此后,将雨在父亲原来主家的介绍下到了城中某个家族的族学中做起了启蒙先生,加之平日里无事时抄书得来的银钱,短短半年时间就将祖宅赎回,并三媒六聘的将阿男娶过门来。
而他的学业也并未荒废,经过数次的南来北往,终于在他三十二岁之时登第。
在将雨完全沉浸在幻境中时,其余各宗修士同样遭受到了浊气灌顶,纷纷东倒西歪的瘫坐在炼心路的长廊之中。
面上神色更是千奇百怪,显然每个人经历的幻境也都有所不同。
还有那不堪之人,早在浊气灌顶之前,便已在极欲炼心路幻化而出的无数灵石以及法器功法之中迷失了心志无法自拔。
而这些人多半是眼神空洞的穿梭于长廊两侧,对出现的每一件宝物都是一副难以取舍的样子,想来一时半刻是无法醒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