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看吧,一个一个来。”
钱子雯先叫旁边的张医师看,张医师看得很慢,直到其他人都按捺不住了,乔姗和肖冰不安分地凑了过去。
看到最后,张怀满的脸色有了明显的变化:
“怎么可能?”他哆嗦着说道。
“不会是这样的吧?”陈铭大喝,“不可能!”
“其实,在这个对我们来说,仍是如此陌生的世界。”肖冰来了一句,“一切皆有可能,唯一不可能存在的,只有这个‘不可能’本身的概念罢。”
徐老太看不清小字,由徐鹏帮她读了出来。
“2016年9月11日,今天的天气不好。”
徐鹏放慢语速,可以听出来,他在读的时候,已经自行把一些稚嫩到不通的语句做了修改。
“鬼公主求我帮忙,要我帮她藏起来……她说如果我把她藏起来,她就告诉我,我一直想知道的,她名字的意思……”
“她说这跟我爸爸有关,也跟西蒙老师有关,他们在做不好的事情,通过她,这让她很难过,也给了她这个‘诅咒’般的名字。”
“额,那孩子写成了‘组舟’……所以她是鬼公主,而不像小卡,小兔她们那样,有一个好听可爱的名字……”
“她想摆脱这个‘诅咒’,最后,我把她藏在她想要的地方,她说我要帮她,因为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听罢,徐老太的反应比其他人预料得要小很多,只是苦笑道:“还是一个连‘诅咒’都不会写的孩子呢。”
“但她却能听见洋娃娃说话,这……”陈铭眉头紧蹙,“这难道就是答案?这个名字,真的是娃娃亲口告诉她的?”
“是,有时候,身为孩子,就是能看到成人看不到的东西。”
钱子雯说,看着那张写满字的素描纸。
“说实话,在胡警官刚给我寄过来的时候,我也感觉到了震撼,不得不说真的是太离奇了。”
“日后,待我平静下来,想想也是,就像肖冰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不可能的事?”
“娃娃是有生命的,也可以跟人对话,但是它们只跟真正爱它们的人说话,就像潘晓,一个还不知道‘诅咒’怎么写,就受到‘诅咒’的孩子,她想要解除诅咒,藏起了装有接头字条的鬼公主,最后却落得了惨绝的收场。”
“还不知道诅咒怎么写,就受到了诅咒……”肖冰感慨道。
“其实吧,雯姐,还有另一种解释——身为世故的成年人,我想,这一切的起源,应该是潘晓觉得自己,变成了大人们干坏事的帮凶吧?”
“怎么讲?”
肖冰说出自己的看法:“我就是想啊,鬼公主的‘鬼’,或许是潘晓所知最负面的词汇了。她给娃娃起这个名字,是因为痛恨爸爸和老师的行为,以及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帮凶的事实。”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鬼公主’其实是潘晓给自己起的名字,只是潜移默化地,也把它强加在娃娃身上了,并在日记里,把那种绝望与罪恶,用孩童独有的幻想方式表现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娃娃本没有生命,而潘晓因为自己是帮凶的事实而感觉罪恶,就给了那个藏字条的娃娃起了这样的名字,像是一种自我的惩罚……”陈铭局长率先接茬,简单地总结了一下,“诶!这确是一个说得通的解释!”
“不管是钱子雯的,还是肖冰的解释,娃娃到底有没有生命呢?事实到底如谁所说?”
“我们没有准确的答案,无法改变的是,孩子都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徐老太悲哀地说,大家纷纷点头。
“你们更倾向于哪个解释?”半晌,徐鹏问。
“我倾向于后者。”张医师如是说,“还是可以解释的,我能够接受一点。”
“那个,我反而更倾向于前者。”紧接着,乔姗说。
“我想啊,如果洋娃娃真的有生命,鬼公主在意识到自己害死了潘晓之后,十分愧疚,便把自己的丢失,幻化成了让女孩妈妈,也就是姚莉活下去的理由。”
“这个可以有!”肖冰惊呼。
“确实,连姚莉自己都说了,这是一个莫名的理由,但过去两年,她确实是倚靠着鬼公主活着的。”钱子雯客观地分析道。
“好一个不够格的悬疑故事。”
陈铭摸着他隆起的肚腩,坏笑着,“推理错了一半,但我不得不承认它很精彩,谢谢你,作家!”
“不用谢啦,虽然你这么说,我有些高兴不起来。”
“四点半了。”
徐鹏提醒,“我们快一点吧,是不是留给深夜异闻的时间不多了?”
“是不多了。”
大家应和着,调整状态,准备进入下一个故事的神秘氛围。
他们不知道的是,留给谢齐林的时间,更是越来越少。
真正的子夜,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