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正中央,立着一张烧得塌下去的沙发。
沙发上坐着一个已经被烧成焦炭的人。
几个同事在房间拍照调查取证走动,那些燃烧过的烟灰,就在屋内无规则的飘着。
地上有很多烧得只剩下很小的碎片,是美金。
这个屋子内最少烧毁了几十万美金。
这名死者名叫陈百译。
男,53岁,是上市公司百亿星光的老板。
“陈百译?这人是不是我们之前查的整容天后案的嫌疑人?”
“是他。”鲍余点了点头。
整容天后案件至今过去两个月,当时曾怀疑案件的幕后主使人,正是陈百译。
只不过由于陈百译的级别,根本不需要由他直接控制那个案件,他只要吩咐一声,就有大把人帮他做事。
所以经济罪案调查科那边,一直没有有力的证据起诉他。
而后,陈百译以十亿并购“终身美丽”整形机构,身价再次翻番。
人生的际遇就是如此难说。
前一刻风光无限,而此时,他被烧焦的躯干暴露在探照强光下,生出细细的尘与烟。
这套房子是陈百译名下的其中一套房产。
法医正在为焦尸做检验,他的手在焦尸的头部上轻轻按压,“死者的头上好像有一个小伤口,有出血的痕迹。”
他很小心的张开尸体喉腔,往肺部插入了一根针,“在死者的喉咙和肺部发现了一些一氧化碳,不过量好像不多,他有可能是因为吸入一氧化碳,也就是火灾产生的浓烟至死,但也有可能不是。”
由于尸体毁坏严重,具体死因需要等待进一步解剖尸体后,才能获知。
鲍余和祝君富观察着书房四周,窗户敞开,墙上有电视,地上有地毯、酒瓶。
这应该是一个极容易引起火灾的现场,还到一张美金折成的,烧的只剩下一角的东西。
“这是什么?”
祝君富用镊子,将这个用美金折成的物体,凑到强光灯下看了一会儿。
按照折痕来看,是纸飞机。
“你说,一个人坐在这里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情?”
鲍余模拟着案发时,陈百译的轨迹,“他会不会就是这样坐在沙发上,喝着酒,抽着烟,看着电视里美国股市今天又升了多少,从保险柜里取出美金,把它折成纸飞机,在这个屋子里乱飞。”
“结果雪茄掉到地上,烧掉地毯,地毯再燃烧了纸飞机,最后把保险柜里的几十万美金都烧光了。”
“你这么推测,就是判断这个火灾的原因可能是意外。”祝君富抬头说道。
“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确实像是。你看,如果是入室打劫,谋财,那钱应该都被抢走才是,不可能放着几十万美金白白被烧。”
“我是假设。”
祝君富说,“假设凶手也是和你一样的思维,故意制造了这样的现场也有可能。你看到的只是几十万被烧,你认真看看这个保险柜。”
祝君富指了指,“这个保险柜的深度,可是能够装得下几百万美金。”
由于大火,加上消防员救护时对于现场证物的破坏,祝君富和鲍余所知甚少。
于是他们采用互相论证法,一个假设陈百译是意外,一个假设陈百译是他杀,反复在这间屋子内探究真相。
而与此同时,灵月桂在询问报案人李忠明的时候,还原了案发时的经过。
李忠明是陈百译的秘书,三十八岁。
他坐在救护车上,白衬衫已经被烧了几个洞,挽起袖子,手上简单包扎了一些纱布。
他的身旁有一个黑色旅行袋,袋子装着几百万美金。
李忠明双目无神地靠着车门边,“跟了老板十几年,他就这么死了。”
他真的很难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灵月桂问。
“这栋楼,老板一个月会来几次,处理一些秘密的文件。他约了我昨晚十点到这里送账本,可是我一进来后,就看到这个屋子已经冒烟了。”
“等等。”
灵月桂打断了李忠明的对话,“你进来的时候,屋门是开着的?”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