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肢解成42块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杜丽馨瞪大了双眼,她感到强烈的震惊。
她还是去见了李广坤最后一面。
之后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用手按着脸,大口呼吸,缓解情绪。
从知道李广坤死开始,杜丽馨的反应相对有些“特别”。
表情之中,震惊大于悲伤,这一点让鲍余很纳闷,“可以从头和我说说吗?”
杜丽馨再次呼了口气,说道:“最后一次见李广坤,是去年春节前,他说他有个项目要做,春节的时候要出去一趟。”
“可是为什么你报失踪是在去年的4月份,也就是春节过完的两个多月后,这两个多月,你和李广坤都没有联系吗?”
“没有。”
她摇摇头,“其实我们全家都以为他是出去躲债了。”
随后,杜丽馨开始陈述她和李广坤的关系。
他们结婚16年,有一个女儿名叫李雯,15岁了。
李广坤早年是做生意的,不过后来赔得一塌糊涂。
他不甘心,老是想着能够站起来,于是借钱继续做生意。
可做什么赔什么,把家里头全部积蓄耗尽。
之后他一噘不振,开始醺酒,又沾染上赌博的恶习,欠下一大堆赌债。
“到去年春节的时候,我们全家已经欠了一百万了,债主都找到家里来了。”
说到这里,杜丽馨用手捏着衬衫衣领,捂着胸前,仿佛又回想起那一幕——
几个嬉皮笑脸的男人,把她按在墙角,“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果李广坤没钱,你可以和你的女儿,陪我们玩一晚上抵债。”
……
“杜女士,你没事吧。”鲍余见她分了神,关切地问道。
“哦。没什么。”
杜丽馨回过神继续说,“所以去年春节前,我们全家人就都没见过他了。”
“一家人都有谁?”
“我、我女儿,还有我婆婆郑芬,我们一直都住在玉龙小区。”
“你们夫妻之间的关系怎么样?”鲍余问。
“不好。”
杜丽馨直言不讳,“他经常喝酒,喝醉了会打我。我每次提离婚,他都打我,可以说他失踪的这一年,是我们全家过得最安心的一年。”
鲍余心想,这个女人倒是真的直接坦白,什么事也不藏着。
原本只是个问话,现在都有点怀疑,她会不会是凶手了。
之后,鲍余询问了李广坤的债主有哪些、与哪些人有结怨。
杜丽馨说,李广坤的大部分事情,她都不知道,她提供了几个已知债主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暂时也没什么其他问题了。
于是鲍余说,“过几天,等到周末休息日,我想去您家拜访一下,和您的婆婆还有您的女儿录一份口供可以吗?”
“可以。”
她点了点头,“我先通知她们一声。”
杜丽磐心里暗想,当婆婆和女儿听到丈夫死得这么惨,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婆婆的身体不好,可一定要挺住啊。
……
……
祝君富在建材市场的水泥店,有了收获。
有一家小店卖的一种德国进口水泥,和案发现场的水泥块成分,高度吻合。
祝君富找到了这家建材店老板。
老板调出这种水泥的出货单,有一笔记录他特别有印象——
“就是在去年春节前,本来那段时间就没什么生意,库存都销售得差不多了,而且那天是过小年,我打算早点关门,谁知道有个男的来找我买水泥。”
“我说哥们,现在就剩下这种德国进口水泥有货了,价格特别贵,500块一袋。要不你春节后再来?”
“他说没关系,还问剩下几袋。我说剩五袋,他就掏出现金,全都买下了。”
“这么爽快?!”
“是啊,好像还买了一桶树脂。”
老板翻出当日的订货单,再次确认,“对,还买了一桶硬化树脂。”
建材店老板,对于和他生意有关的货物和价格,印象深刻。
祝君富暗暗欣喜,“你还记得那个买水泥的客人,长什么样子吗?”
“什么样子啊,哎呦。”
老板挠挠头,“这个我真的没印象,样子普普通通吧,中年人吧,40来岁……其他我就不记得了,抱歉啊,都一年了,确实是记不住。”
“你再好好想想,看看还有什么线索提供,这很关键。”祝君富再次请求。
老板再次陷入思索,忽然眉头一开,说道:“哦!我看到他开的车了!因为当时是我帮他把水泥拎到车上的。”
“他好像是开一辆银色的轿车,车是老款了,什么牌子我忘了,日本车……不是本田就是尼桑吧!”
这又是一条相当重要的线索。
嫌疑犯是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人,开辆银色轿车。
同时推测出,李广坤的遇害时间,极有可能是在去年春节过小年的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