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虚师太城府极深,一向喜怒不露于表,此时在邬非鱼的胡搅蛮缠下,也不禁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老尼姑早已是怒火万丈,转过身子看向他,眼中多了几分杀气。
邬非鱼像是没看见一样,言之凿凿的说道:“贵派有个孟丽梅吧?据说职位还不低,就是她邀请我来的。”
“这个人就是一个外门堂主,本门之事,还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静虚师太那两道淡眉皱了起来,有点嫌弃的说道,“倒是施主你,无缘无故,跑到这里来信口开河,打伤我门弟子,该当何罪?”
“该当何罪,你们这是唱双簧吧?不就是想要杀价嘛,这里面的弯弯绕,我懂!”邬非鱼像是没看见她冷厉的脸色,继续笑嘻嘻的满嘴跑火车,“顺便说一句,想压价,没门儿!本少可是一个雁过拔毛的小人,就是一只老母鸡从家门口经过,也要捉回家下个蛋再放走。”
靠,这都是什么人啊,‘小人’可不是什么好词,又不是传统美德,也好意思拿出来炫耀一番?
这就是拿着不要脸当有趣啊!凌小乔在后面小脸也抽搐一下,再次刷新了对厚颜无耻的认知。
直到现在,他还是一口咬定了买卖人口之事,依然在讨价还价。
静虚师太并不知道梅姨已经犯了事,手下也没来得及汇报相关的情况,一直以为这个小子就是故意上门找茬,浑然不觉后院已经起火。
最重要的是,邬非鱼那个吊儿郎当的痞子样,起了极大地迷惑作用,让一贯谨慎的她,也产生了严重的误判。
先不管对方是什么目的,现在只想给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一点教训,佛门中人也不是吃素的!
自己亲自在宗门坐镇,居然被这么个小混混欺负上门来,还打伤了几个人,差一点就把整个门户都给挑了。
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蹬鼻子上脸,以后本掌门的威严何在啊?!
静虚冷冷看着他:“哼,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死到临头还敢在这里信口雌黄。”
“师太,你这是又何必呢?买卖不成人情在嘛。”邬非鱼依然一脸的云淡风轻,“用不着那么急着翻脸嘛,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他本就是来找茬的,自然不惧威胁,更何况现在已经是虱子多了不怕痒,既然已经不死不休,那就不怕再多拉一点仇恨。
而这一副有恃无恐的滚刀肉做派,也让不摸虚实的静虚师太,疑虑丛生,一时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她缓步走到前面中间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环视着自己门下,谁亏谁赚,一目了然。
“你们这几个人也实在有些小家子气,稍微吃点小亏,就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出家人的风骨?”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自己的门下训斥道。
“师父,不是我们小肚鸡肠,是这个坏蛋太欺负人!”岳彩云低着头站在那里,搓着衣角,委委屈屈的说道,“他上来就把师叔她们打伤了,徒儿上前理论,也被羞辱了一顿……”
说着,想起了刚才那可怕的一幕,她忍不住又泫然欲滴。
“什么?难道你们就这么任由他胡来吗?”静虚锐利的目光直射邬非鱼。
“这个坏蛋太厉害了,三个师叔一起出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岳彩云声音越说越低,偷偷瞄了邬非鱼一眼。
闻言,静虚师太也是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心里却已经是翻江倒海。
这三位同门姐妹的实力,她自然很清楚,自己对上一个稳赢,对上两个略占上风,对上三个的话,多半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而邬非鱼居然能够击败了三人联手,这份实力,就不得不重新考虑了,这小子至今都如此淡定,也就好理解了。
“施主,你是何门派?此来所为何事?”静虚看着兀自在东张西望的邬非鱼,淡淡的问道。
说话的语气已经有所和缓了,在摸清海底之前,暂时只能先礼后兵了。
“你们这里也算是佛门净地?连规矩都不懂?”邬非鱼没理睬静虚的问题,指挥着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尼姑,“那个谁谁,把椅子给本少搬过来,对,不用看别人,就是说你。”
小尼姑求助似的看向静虚,只见掌门人点了点头,这才磨磨蹭蹭的去搬了一把椅子,心惊胆战的送了过来。
静虚师太干脆更大方一点,又对着岳彩云一努嘴:“彩云,再给他上杯茶!”
“师父……”岳彩云不情不愿的叫道。
静虚看了她一眼,柔声说道:“好孩子,快去吧,师父自有分寸。”
“这就对了嘛,难怪能当上掌门人,还挺上道。还真别说,本少开始喜欢妙真庵了。”邬非鱼舒舒服服的坐下来,“唉,人上了年纪就是不行啊,你们是不知道啊,刚才打架有多累,哪还有力气站着听你们瞎哔哔。”
闻言,一众吃瓜齐齐啐了一口,呸,毛都没长齐呢,就敢自称上了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