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非鱼扫了一眼嘈杂的大堂,还未开口,就在这个时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就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很突兀的钻到了他面前,还没开口,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就已经扑面而来。
这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穿金戴银,浑身金光闪闪,恨不得把所有的家底都穿在身上,唯恐别人不知道她有钱。
她明显已不再年轻,身材也有些臃肿,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脂粉,都遮不住岁月的痕迹。
老骚货!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邬大少立即就赋予了这‘极高’的评价。
该骚货满面春风,带着职业性的假笑,一双不大的眼睛不住转动,显得心机颇深,应该就是这里的老板娘了,也就是俗称的老鸨。
如果把勾栏比做江湖,那么,想要长期稳坐盟主之位,该怎么做?
逼良为娼就是她们的拿手绝活,‘看人下菜碟’是基本操作,讲究翻脸如翻书,从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
有钱就是大爷,予取予求,没钱就只能呵呵了,一顿乱棍打出去。
这一类人向来是捧高踩低,翻脸无情,六亲不认,就连红玉花魁见了都要笑呵呵的,口称‘妈妈’。
而这位资深老鸨,从事专业十几年,能缺那份大德,自然不是傻子,最擅长察言观色。
“客爷,里面请。”老鸨满脸含笑的招呼道,“几位是上楼呢,还是大堂里随便坐坐?”
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面前的邬非鱼,心底先有了几分鄙视。
口气也迅速由‘上楼’,变成了‘随便坐坐’,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了他在老鸨心中的价值。
无他,这小子的卖相很一般,相貌平平,打扮普通,一看就不是什么有钱人。
而且身上也缺乏铜臭味,绝不是那种‘穿得烂,走得慢,怀里揣着几千万’的土豪煤老板。
但邬大少那是什么人啊?人渣中的战斗机,流氓群里的VIP!
而他一贯的逼格,也绝非这老鸨所能理解:若是没有相应的实力,这身打扮就是寒酸,若是足够强大,那才叫低调。
他瞬间就读懂了老鸨的心思,窝草,呲着个大牙,还真敢想啊,本少有那么不堪么?可真对得起你这个霜打过的大脸蛋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还能好好说话,那就不是他邬大少了。
“这位大妈,哦,这样会不会把你叫老了?”他一脸清纯的歪着头,笑眯眯的打量着,“别说,让这粉一遮,还真是一点都不显老,好像是大姐一样。”
老鸨脸都绿了,整个人马上就不好了:靠,这不还是大妈么?真想啐这个不开眼的小子一脸狗屎!
但这笑容里带着一股邪性,让见多识广她都有些拿不准了,脂粉下面的脸皮都不由为之一紧。
忍住怒气问道:“这位爷,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熟悉的姑娘啊?”
“本少途径安阳,无亲无故。”他扫了一眼大厅,笑眯眯的说道,“你们这里有鸡吗?”
窝草,后面的柴丽珊都差点一脚踹过来,这就开始公然叫鸡了?
家里的作业都做不完呢,还惦记着上课外兴趣班,是不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这一句话就点中了倚红院‘服务宗旨’的痛点:有些事能做不能说,还有些事,能说不能做。
这个词对于倚红院来说,谁都知道这是个禁忌,可这厮偏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鸨的一张老脸更是阴沉下来:“这位爷,您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哦,这里不是饭馆啊?”他依然满脸的纯真,嘴里嘀嘀咕咕,“连个辣子鸡丁,小鸡炖蘑菇都没有么……”
老鸨也是满头黑线乱窜:“靠,你说的是会打鸣的那种啊……”
邬非鱼笑眯眯的反问一句:“你以为呢?”
“呃……”老鸨顿时为之语塞。
忍不住就想口吐芬芳,这是哪里来的坏小子啊,你们家都这么说话吗?
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老鸨,可在他面前就是个笑话,活生生被逗成了个大傻×。
柴丽珊也是为之绝倒,对于领导‘装疯卖傻,贱无下限’的尿性,又有了一个崭新的认识。
不怕遇到狠角色,就怕哥哥耍流氓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一个把老鸨都整得无言以对的人,还能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都是半斤八两,就连那副无耻的嘴脸,都有得一拼,说的话也是那么不要脸。
所以,两人就是一路货色,谁挨揍都无所谓,安心看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