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一概都不在邬非鱼考虑的范围之内,你们官府想要对付谁都行,只要别招惹到小婿,统统都没有意见。
不过,想要让在下参与这种费力不讨好的破事,不好意思,咱们不熟,还请免开尊口。
朝廷更替关我毛事,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是你凌若虚这老匹夫的责任,与本少无关。
什么好处都没有,闺女也不舍得,怎么能套住色狼?
就这还白白送了你一场机遇,再加上救命之恩,这情可是欠大发了。
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现在还一心想着挖坑,真以为小婿犯贱不成?
肯陪你在这里闲扯淡,逗闷子,已经是看在娘子的面子上了。
尤其是老泰山至今都没摆正自己的位置,现在你想玩,对不起,本少还不奉陪了,在这里装逼给自己看吧!
“朝廷里的那些老东西,一个个的老奸臣滑,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混皇粮渡日的庸才,就凭那几块老而不朽之辈,除了内耗,还能成何大事?!”凌若虚愤愤的说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本王现在想听一下,邬庄主对于时局的见解。”
“嘿嘿,诸位大人都是匡扶社稷的重臣,见识非凡,乃是国之栋梁,他们应该更有发言权吧?”面对一腔热血的便宜丈人,邬非鱼依然神态淡然,“在下只不过是一介草莽,见识有限,哪里敢信口雌黄,妄议朝政?!”
他闯荡江湖多年,对于朝廷目前的各种弊端,知之颇深,甚至在某些方面的见解上,比之凌若虚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少有一方面他看的很透彻,那就是对于皇帝的定位上,这也是凌若虚无法直面的一点。
党争确实是误国误民,可是究其根源,还是出在皇帝自己身上。
当今皇上的性格一向多疑、自私、冷漠,时局越不安,对其他人就越发不相信,更加不肯放权。
主弱臣强的后果,就是对所有人都抱有戒心,他这个号称当朝第一王爷的亲叔叔,自然首当其冲。
作为当初的顾命大臣之一,凌若虚对于皇权的延续居功至伟,但也成功引起了这位大侄子的猜忌。
在帝王心术的观点看来,这妥妥就是功高震主,足以动摇皇权的不安定因素。
于是,在这位帝国第一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借着党争的契机,就顺理成章剥夺了叔叔的军权,成为了总揽江湖事宜的安澜阁主。
表面上依然风光无限,无数的光环加身,其实就是明升暗降,逐渐被排挤到了帝国权力中心的边缘。
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皇帝这个狭隘的做法,简直是在自毁长城,反过来更加剧了政局的动荡。
诸位臣公也是心存狐疑,只求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阳奉阴违,并不关心帝国的存亡。
这就直接导致政令不行,上下脱节,皇权不出京城。
各地诸侯节度使纷纷趁乱占地割据,拥兵自重,直接目无朝廷。
明眼人都知道,整个帝国早已是暗流涌动,正在经历脑死亡,分崩离析只是个时间问题。
在如此恶劣的政治环境之下,凌若虚之流的有志之士,也是有心无力,只能选择继续蛰伏以待时机。
看着邬非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凌若虚自然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奈何确实拿不出让他心动的条件啊。
这小子,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鬼精着呐。
“邬庄主,这屋里就只有咱们三人,话出你口,入得我耳,畅所欲言即可。”他不禁苦笑着,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本王对这乱局也是颇为头疼,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才好啊,还请不吝赐教。”
这一番话倒是十分诚恳,只要这小子开了口,就可以步步为营,慢慢说服。
“莫谈国事,莫谈国事!”邬非鱼还是不住摇头,惜字如金,死活就是不上套。
摆出一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如今轮到他闭目品茗,装大尾巴狼了。
你说你的,我喝我的,虽然不懂得喝茶,却依然自得其乐。
按照泰山大人付出的价码,小婿也就只能说这么多了,不会只想凭着闺女倒了几碗茶水,就要得到定国安邦的良策吧?
他之所以不愿意多嘴,除了待价而沽之外,最主要的一个理由,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尔’。
开什么玩笑,堂堂帝国的铁血政治家,却要问一个草莽治国之策,这脑洞开的是不是太大了呀?
“邬庄主,你也知道,本王执掌安澜阁多年以来,还从未有人因言获罪,这一点大可放心。”凌若虚并不死心,“邬庄主聪慧绝伦,真期待你能拿出一个让本王眼前一亮的方案啊。”
邬非鱼翻了个白眼,想要眼前一亮?去烧电焊啊,别说眼前一亮了,就是亮瞎都行。
话又说回来,官字两个口,对错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在下并非官家出身,没有丝毫从政的经验,不敢胡言乱语,误国误民。”他也依然不肯松口,“而且在下就是一个懒散性子,这事劳心费力还不讨好,哪里赶得上花天酒地来的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