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联邦的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情况,先把我们的猎狗解决了,又在树林里乱窜,一会儿听见一个人的惨叫一会儿又听见一个,老板,现在怎么办?”
老板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对方只有两个人?”
电话那头意识到说错话,连忙补充:“可老板,我们的重武器都藏在仓库里没法拿出来,街上巡逻的不仅是警察,还有大兵,人数越来越多了。”
老板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他琢磨了一下,深感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北大西洋联邦和亚联邦在当今世界形势上不算朋友,也不算敌人,井水不犯河水的微妙关系持续了几十年,连联邦战争也没有打破它。
“老板?”
老陈不知何时做完自我介绍,站在老板身边小声询问。见状,老板留下一句“先撤回来”,表情也重新换回一直挂在脸上的笑:“聊得怎么样?”
一个亚裔抢答道:“老好了老板,陈叔是个实在人,跟着陈叔不会吃亏。”
一个雅利安人附和:“陈叔肯定是真心实意对我们,完全没有领导架子。”
为了解决语言交流问题,老板特意给每个人都准备了实时翻译耳机,语言不通用词也不同,可老陈依旧征服了这帮怨气十足的人,原来他的口才有这般好?
“很好,你跟我来,具体事宜我给你交代一下。”老板很满意,又对人们道,“兄弟姐妹们,明天,你们就可以出去了,不用担心经济问题,只要不是乱花钱,伊甸园将保证大家的腰包随时都是鼓起的!”
人们欢呼,有一对男女惊喜地接吻,有的小个子在桌上玩倒立,有的把上衣脱了,露出一串英文纹身:Godblessme。
……
老板的办公室没有想象中那么大,至少老陈是这么认为的。他看见老板烧热水、拿出茶叶准备亲自泡茶,老陈冲上去,在老板惊疑的目光中献媚道:“这种事儿我来就行了老板,您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他们都是什么人了?”
“他们是淘汰者,和你一样。”
老陈不解:“为什么把他们也弄来,不担心联邦搜查吗?”
“没什么好奇怪的,就像你,被实验淘汰后很愤怒,觉得和贵宾作对也没什么不好的,对吗?他们也如此,一个吃饱喝足,还有希望复仇的地方,你不认为这对于愤怒的人们来说是个好去处?至于联邦搜查更不用想了,记住两个字:自愿。他们用事假、辞职等一系列合法合规的理由,联邦为什么要搜查?”
“那您为什么要我来领导他们?”
“领导的本意是引导,在你之前我们也试着和其他淘汰者接触,让他们服务于我们之中的某个人,但效果奇差。而你不同,胆小、怕事、毫无远见,你所拥有的活在当下的态度,恰好是淘汰者们所缺乏的。”
老陈打了个寒战:“您是说,这些人之后……”
“没错,放手去干吧,明天一早就走,失败了大不了回来就是,别害怕,某种意义上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会尽全力护你周全。”
老陈深鞠躬,昂首挺胸地出门,就像刚晋升的将军去见他的士兵。
老板拨通电话:“诱饵已放出,重复,诱饵已放出。”
“收到,我们已准备好随时接应。”
刚才的话其实很明显——淘汰者们就是敢死队。他们有的会被抓进大牢,有的会被抛弃,联络自己的方式只有老陈才有,他不担心拥有特权的老陈会被淘汰者们排挤、威胁。也不担心老陈在这支用言论搞破坏的队伍里成为土皇帝。毕竟对某件事物充满怨念的人们更容易控制,也更容易屈服。
他考察过亚联邦,在那片土地上的大多数人们竟然对所谓“领导”的一句话都可以摇尾乞怜,使出百分之两百的干劲做事。领导一句话,手底下的人们忙得热火朝天。这在以人权为主的外联邦是不敢想象的。可或许也正因如此,亚联邦才能在舆论浪潮一次又一次泼向全世界人民时如此稳固。
真是一群矛盾的人。
通话没有结束,电话那头有人汇报:“报告,第一批鱼饵已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