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孩沉默了,半晌,他说出四个字:“我不愿意。”
“你这孩子怎么不知好歹啊!”男人怒了,这天上掉馅饼的机会怎么就这么放弃了?他想揍儿子,可老板在场不好动手。
“先生,您对我们家好我知道,我认为生而为人,就应该以家人为中心,我学过一句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报恩父母理所应当,可绝不是以他们所期待的方式,而是以我自己的方式。我知道加入您的团队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但我也知道,加入后再想见到家人,必须得在伊甸园重新回到陆地上之后才行。所以先生,容我拒绝。”
大男孩长篇大论,希望这些言语能打消老板的念头,他偷偷看着老板的脸色,老板却好像并不在乎,就像开了个小玩笑。
场间寂静,老板回过神:“哦,说完了?”
“说完了。”
“唉,”老板摇摇头,怜悯地与男人对视,“你没听清我说的话啊。”
男人微张着嘴:“您指的是?”
老板指指天花板:“我在问你的小儿子,有没有兴趣跟着我。”
“有!当然有!我儿子可是最……”
男人说不出接下来的话了,因为他的喉咙在刚才已经被鲜血填满。
小儿子站在后面,冷漠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手中的尖刀从后面穿过脊椎经过男人的胃,从另一边破腹而出。
这等精准的刺杀手法瞬间摧毁了男人的意识与他下半身的连接,他扑通一下倒在地上,手撑着地板强忍剧痛,不可置信地朝老板道:“老板,我没有背叛您……”
大儿子在父亲受伤的一刹那被医生用真空注射器打入麻醉药,身子一软瘫在饭桌上,女人惊恐地睁大眼,不敢出声。
老板蹲下身,单手托起男人的下巴:“我要的是心服,不是口服,你连给孩子买药的钱都不愿意出,证明你还活在过去,伊甸园不需要沉浸在往事中的人。”
克洛丝跟在后面,嘴唇微动说了什么,小男孩又连同气管一刀划开母亲脖子上的大动脉,女人发疯似的捂住脖子,可喉室结构被破坏,又有血进入,她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气泡声。
老板对这一幕熟视无睹:“新药效果挺好的,没有以前那种身体下意识的反抗命令。”
克洛丝在确认女人的生死,听见这话居然表现出无奈的情绪:“总不能一个个做脑部手术吧?虽然改良后的确可以起到完全控制的作用,但我们人手不够,手术又太费时间。”
医生对小男孩上下摸索,眼中充满了求知欲:“喂克洛丝,把控制方法教给我吧!”
克洛丝反对:“咱俩跟了老板这么多年了,老板却只把方法传给我,你心里就没点数么?”
男人傻了,明明刚才还其乐融融,怎么老板突然就痛下杀手?心服口服的理由完全说不通啊!如果老板真的认为自己有二心,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自己?
他的恐惧、费解都被克洛丝看在眼里,老板哪会因为这么简单粗暴的理由就除掉他们呢?只不过是老板喜欢折磨人的怪癖犯了,就想看着一个人在他面前痛苦地死去,甚至用语言给他加上心理压力,让他在混乱的思考中断气。
只能说这家人倒霉,正好撞在老板瘾上头的时候。
科洛弗那个小女孩不就是这样吗?亏得老板还像个好叔叔似的逗小姑娘笑,最后一脚踢到集装箱里,还甩了把刀进去,让他们自相残杀,食人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