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此人,虽见面不多,但早就印在自己的脑海中,很想引为知己,却又不敢与之接近.心中很是佩服,想到孤独到老,有种隐隐的不情愿,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隽秀站了起来,行低腰礼,“见过婶婶!”.
陈罗氏只是压压手,“坐!让我看看!”,说着来到正在绣的绷架前,仔细地看了看,用手触摸,抬头赞叹道:“好手工!你就天天干此事?”.
隽秀点点头,“还看会书.”,说完伸手,“婶婶坐!”.
陈罗氏也不客气,顺着手指的椅子坐下.先四周瞧瞧,认真看房中的各种摆设,各种女人的服饰,胭脂香粉居多,使得房子充满了脂粉味.回头看隽秀时,她也正在看着自己,陈罗氏心中似乎确定了什么,“我这次来的目的你大概已猜到,我也不藏着掖着,你和小寄的情份就此结束,你俩不会有结果!”.
隽秀一时结舌,不知道怎么回话.“这事陈少知道吗?”,隽秀有些心有不干,她不相信自己看上的人会说此狠绝话.
陈罗氏很坚定地摇头,“他不知道!这是我的意思.”,知子莫若母,陈定先不会说此绝情的话,此话必须得自己来说.“就算我同意,还有金世俊这恶棍,他会放过我儿,你这是在害他.”,陈罗氏紧接着说下去.
一乍听起来,这有些危言耸听,隽秀不置可否,“陈少可是清远侯族人,谁敢下狠手,清远侯陈德怀就不答应!”.
“明的是不敢,暗箭难防,就拿仕途来说,就会处处作梗,这事清远侯管不了,也不会管,”,陈罗氏其实心里有一句话不好说,隽秀的相公很有可能是被金世俊暗害,但苦于没有证据,说出来怕引火烧身.
“金世俊逼钦照兄,让你回娘家,陈德怀站出来了吗?”,陈罗氏既然敢来,肯定有备而来.
隽秀无言以对,那时只怪公公软弱,却没曾想到陈德怀也不出头,难道公公就没有找过族长陈德怀.
见她低头不说话,陈罗氏觉得更要下剂猛药.“钦照兄此所以让步,其实还有一重要原因,此时我不得不说出来.”,说着看看隽秀是何种反应.见是满脸疑惑,正是恰到时机,“你是个不安于现状的人,定会招来祸端.”.
隽秀一听就气愤不已,不由得站了起来,但是碍于说话的是长辈,敢怒不敢言.
“我说错了吗?你在陈家时,房间也不是这样,服饰脂粉过于显眼,在我们老辈这,就是守不住寂寞,不如给于方便.”,陈罗氏并不是轻蔑的眼神,而是笑着在说.
这下隽秀有些木讷,当时虽没此想法,但心里还是不甘心.自己这样年青,不愿独守空房,化装只是打发无聊时间,怎么就奈不住寂寞.理直气壮地说道:“这只是我的小爱好,何来就奈不住.”.
“你是如此想!只是在自己房内吗?在外面也大多如此,就难怪他人的想法?”.
陈罗氏摆的是事实,不是空穴来风,大家是有目共睹.这让隽秀很难反驳,但心中甚是不服,陈罗氏早就看出来了.“我相信你是没坏心思,但如与我儿好了,没坏心也等于有了歪心思.”,隽秀不说,只能由陈罗氏接着说.
隽秀此时已无话可说,但她是不会放弃的,就象是最后一根稻草,必须得紧紧抓牢.她也不想跟陈罗氏说,也说不到一块去,不如缄默其口.
这一切都在陈罗氏掌控之中,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也退一步,只要你同意暂时分手,待小寄事业大成,我也不阻止你进我陈家,如我儿想立为正室,我也没异议.”.
这让隽秀很是意外,不解地看着陈罗氏,怎能让人相信,不能令自己信服.真到那时木已成舟,谁还会信守诺言,不会承认自己曾经说过此话.不由得摇摇头,哼了一声,没有出声,表示不相信.
这时只见陈罗氏从袖中拿出一张折了又折的纸,展开来递到隽秀面前,“我是真心实意的,不信你看看.”.
隽秀满脸不解地接了过来,上写:我(陈罗氏)感激隽秀在紧要时期顾全大局,成就了我儿的名声和仕途,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陈家,今我儿事业有成,特许嫁进陈家,至于正室还是妾室,由我儿自成决定.立誓人;陈罗氏.并盖有红手印.
隽秀看后,心情激动地看着陈罗氏,她来真格的了.自己该如何接招,心里还没有底,她得想一想.
“我知道不能阻止你们,如真的在一起,先不要说金世俊会不会加害,就连陈德怀也不待见小寄,得到边关锤练,这是要让历史重演吗?”,陈罗氏声音有些沙哑,她太不想事情发展到这地步,眼中满是哀伤.
“不会是这样的!”,这不是两次掉进同一陷阱,隽秀不愿这样,不由得脱口而出.
“就这娶族嫂,就会让族人耻笑,不落井下石就已不错,怎会相帮,不要把人性想得太好,现实是残酷的!”,陈罗氏不由得叹息一大声,心中对这世道也满是愤恨.
这话无可搬驳,是不是自己太过贪心,不是自己不为陈少着想,是陈定先太过执着,自己已身陷其中,不能自拔.这恰是当头一棒,给自己以警醒.
见隽秀在遐想,看似动了心,不能太过紧逼,陈罗氏步履蹒跚地走向房门,将到房门时叹息一声,“是我俩在乎的人,是将他毁灭,还是为他默默付出,你就看着办吧!”,一只脚迈出门坎时,又转过身来,“这你留着,是我的承诺.我已付出,就看你能付出什么.”,说着起步离去,不做一刻停留.
只留隽秀一人拿着承诺书,面无表情地在发呆,她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