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通管着永济桥的事,西定门军营的事就由蓝庭枢负责.自从与父亲提起妹妹与唐通的事,惹怒了郧阳侯蓝畴,于是禁足了蓝庭梅,现在连侯府也出不去.开始时不明白唐通为何执着地要修永济桥,后来在父亲的点拔才明白其中奥秘.以后也时不时到工地去值班,美其名说是下去锻炼锻炼,实际是看唐通如何调度,真是眼见为实,越来越佩服唐通的智慧和眼光.
一天唐通正在工地巡察,此时蓝庭枢在一工棚坐着.只见远远地来了一辆华丽的马车,前面施工实在难行,停下来后一女子下车步行而来.蓝庭枢早就看清是夏旬秋的贴身丫环笺春,就一直在盯着.一路在打听着的笺春,看到唐通后就直奔而来.
“唐大人!小姐有话要与你说.”,此时唐通正在与人交谈,转身一看是笺春.
将近正午,太阳很大,唐通抬起右手放在眉毛挡住阳光,看到东面有辆马车,知道夏旬秋在上面.担心地说道:”你先来知会一声,何必劳烦夏小姐到这纷乱的地方来,脏就算了还危险.”,说着就往马车方向赶忙快步走去.
虽然在树荫下,但还是有刺眼的阳光.一到马车边,唐通急忙地劝道:”夏小姐!我们回城说,不急这一会.”.
“不用!就几句话,唐大人还有事要忙,说完就走.”,那知夏旬秋开口就回绝道.
“那好!夏小姐请讲!”,唐通催促着,很想知道所为何事.
两人太熟悉了,这时夏旬秋掀开布帘说话,”听说蓝小姐是因为你而被禁锢,为何只见你在这躲清闲?”,眼睛中有一些不解,甚至带有渴望.
唐通没想到夏旬秋问起此件事,一时有点结舌,反问道:”可以这么说,但也可以说不是,我一小人物怎能与郧阳侯一争高下呢?”.
听了此话,夏旬秋不甚理解,不由地问道:”怎么说?”.
“此完全是蓝小姐的意思,我已说我俩的事成不了,但扭不过,张了嘴就是这结局,如到郧阳侯府去闹,我是无所谓,最多是嘲弄一番,蓝小姐的名声可就毁了.”,唐通细腻地说,心是敞开的,语气是沉重的,脸上却是无奈和忧愁.
“看来我是误会你了,就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吗?”,不亏是无微不至的夏旬秋,很能体贴别人,哪怕自己亏损些,也要照顾别人的感受.
“没有办法,蓝小姐只是暂时受些委屈,我会放弃,但一切都归于平静时,没人会记得,就当没有这件事吧!”,唐通说得无所谓,可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没想到唐通会如此悲观,这像以前乐观向上,无所不能的唐通吗?夏旬秋不敢往下想,心里在犹豫怎么往下说.忽然听到一声音,”其实都是门户成见,势大的压弱小的,夏小姐不就因此累及自己的幸福吗?”,唐通淡然一笑,说得很深情.
说别人容易,当扯到自身时,谁不是一头乱帐,夏旬秋也不例外.眼睛在盯着唐通,这是在提醒自己,夏旬秋无话可说.旁边的笺春心里也是一阵凉,她是在为小姐担忧,但目光只是在注意唐通一人,经过多次接触,笺春认为唐通是个有担当,为上进绞尽心机,有眼光且很有主见的人,从他看小姐的眼神中有种爱慕,只是在刻意隐藏,不易让人察觉到.
感觉到气氛不对,唐通摇头表示歉意:”看我说什么呢?怎么扯到夏小姐身上,不该!请夏小姐见谅!”,见夏旬秋眼神看着自己,心里一颤,马上偏过头去看笺春.
夏旬秋也感到有些不对,这是俩人单独,也是最近距离的一次谈话.上次也是在永济桥,俩人却是隔着布帘说话的.不由得将车帘放下来,夏旬秋心里有些不平静,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现在只想让心情平复,闺中女子与男人说话,毕竟不合礼数.
“夏小姐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一切都有定数,我们就静观其变.”,见车内的夏旬秋没有回话,唐通对笺春说道:”上车和小姐回城吧!这里太热,别中暑了!”.
笺春刚上车掀开布帘,忽然停止了动作,眼睛往永济桥看.唐通不由得转身向笺春看的方向看出,这是看到蓝庭枢快步向这走来.
笺春对车内的夏旬秋说道:”小姐!小侯爷往这来了.”,夏旬秋听后掀开布帘,看了几眼.吩咐车夫,”快走!我们回城!”,夏旬秋态度坚决,不容旁人怎么想.
“蓝大人在搓合我和蓝小姐,具体情况他最清楚不过,夏小姐不妨先别走!如不想与他说话,我来问听他说,可好?”,话一说完,不等夏旬秋同意,先上前勒住马缰绳.
马车走不了,只能等蓝庭枢走近.当蓝庭枢来到马车边时,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唐通放下缰绳,点头对他说:”蓝大人!我和夏小姐在说蓝小姐的事,具体情况你最清楚,可以说说吗?”,说话间靠近过来.
蓝庭枢先是愣了一下,马上点头道:”我与父亲提起妹妹喜欢唐都尉,立马被父亲拒绝,我费了一番口舌还是没说服父亲,当被吼出去时,妹妹冲了进来,与父亲争论起来,还挨了一嘴巴,哭着要离家出走,被父亲叫人抓住,关了起来.十几天后在母亲的力争下,虽放了出来,但被众人跟着,不准出侯府一步,和关着没有什么区别.”
车内夏旬秋没出声,肯定在听着.唐通见蓝庭枢不再往下说,”再将我俩的对话,说给夏小姐听.”,虽是催促但带有命令的口吻,两人毕竟是上下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