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德也看出姚璨案有端倪,再加之姚璨拒不认罪,就搁置下来.一方面自己也想破案不至于成冤案,另一方面是给郧阳侯以时间,由他们找到案情的突破点.那知近一个月,不仅自己毫无头绪,郧阳侯那边也没有提供有力的证据.案情已到了不能再拖的地步,心情不免急躁,好在死者没有家人,没人来催促,就拖一天是一天.
这天刚上衙,顺天府大门前的惊堂鼓敲了起来.张正德急匆匆地赶到大堂,两边衙役站立,吆喝着升堂,传上来击鼓之人,竟是蓝庭枢.后面跟着蓝庭梅,姚芷凝和父母.
张正德一看就知道他们有了新的证据,来翻案来了.一拍惊堂木喊道:”击鼓者是何人?”,话音刚落,蓝庭枢站上前来行礼道:”是在下!”.
张正德只是瞟了一眼,再喊道:”所为何事?”.
“姚璨纯属被人陷害,我已找到了证据,请大人明断!”,蓝庭枢情绪激动,说话声音很大,眼睛盯着堂上的张正德,充满着期待.
正如自己所料,张正德挥手道:”那就呈上来吧!”.
蓝庭枢听了,转身头对衙门外大声喊道:”带证人!”.
此时在堂的所有人都朝着蓝庭枢所看的方向看去,不一会一脸上有刀疤的汉子,押着一人走来,在路中间的马上让开一条路,到了堂上,将人推倒在地.
此人正是唐通,站在一旁的蓝庭梅一脸惊讶,看来她不知道此事,是哥哥与他合计好的,姚芷凝和父母都见过唐通,以为是来帮忙的,并未在意.
堂下的人还未说话,张正德指着唐通训斥道:”大胆唐通,竟敢绑架衙门的人,你目中有没有王法?”,原来此人是那日上堂呈证的顺天府仵作,敢动自己衙门的人,怪不得张正德翻脸.
“此人做假供,陷害他人,就是一品大员绑来何妨!”,那知唐通并不正眼看他,踢了杵作一脚大声喝斥:”快将实情一一说明!”.
那仵作似乎非常怕唐通再打,赶忙跪着向前移,害怕地说道:”是俞断事要挟我,让我将死亡的时间提前了六个时晨,死者死亡的时间是已时不是亥时,嫁祸给姚大人,还给了我五十两银子,我有罪!”,说着就大哭起来,哭得是泪流满面.
张正德这才明白自己的草率,怎么没从自己的人查起,光想到问题出在莱仙阁.为了再确认,张正德厉声问道:”你说的可是实情?”.
“我说的句句是真言,姓俞的以我家人为要挟,我只能照办.没想到被人发现,只能说出真相以求保命,张大人救救我!”,仵作说着不停地磕头,头都磕出了血.
张正德面子掉尽,也只能挥手道:”将他拖到一边,阮捕头!去将俞潮胜带来!”,阮捕头领命去了,唐通也跟着离去.
张正德马上喊道:”唐大人!这就要开溜吗?”.
唐通停止了脚步,掉过着来行礼道:”我是来帮忙的,既然来了好事做到底,怕俞潮胜不好惹,去看看.”,说着就笑了,笑得有些违心.
张正德也跟着在笑,反问道:”唐大人怎么不昨日将人控制住,此时去也只能看看热闹而已,真是有心了!”.
唐通知道张正德说的是什么,毕竟办的案子多了,后面的案情大概都明白.故意问道:”我不明白!此人是小侯爷让我抓的,不知道他是如何发现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对!是我发现仵作动机不纯,才让唐大人来帮个忙.”,听唐通这么一说,蓝庭枢站了出来解围,动作很自然,有担当一切的诉愿.
“是吗?两位大人配合默契,看来此案翻过来了,可喜可贺!”,事实摆在那,张正德不愿去计较,先恭喜上,真是难得.
此话让两人彼感意外,蓝庭枢心里窃喜,唐通却是惊讶后淡淡地笑了.两人都不说话,张正德揖手道:”没半个时晨人来不了,两位大人不到里面坐坐.”.
唐通和蓝庭枢听出来,张正德并没有真心相邀.先是蓝庭枢揖手道:”家人都在这,就不讨扰,大人请!”.
张正德看看唐通问道:”唐大人呢?”.
“我还是去一趟,不然心悬着难受,大人请!”,唐通实话实说,伸出右手.
张正德很礼貌地也伸出右手说:”那还是唐大人先行离去!”.
唐通也不推辞,拱拱手快步离去.
根本没到半个时晨,唐通和阮捕头就回来了,俞潮胜是带来了,不过是具尸体.今早俞潮胜去衙门,在半路被迎面而来戴一竹斗笠的人,一刀刺进心窝,当场毙命.
看着俞潮胜的尸体,张正德并不奇怪.再到莱仙阁去抓人,只带来掌柜,管事也成一具尸体.掌柜对此中曲直一无所知,不然也是一具尸体.线索断了,明知谁是主凶也无可奈何.但姚璨是冤枉的,当庭释放,当蓝家兄妹和姚璨一家高兴地走出顺天府时,早就不见唐通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