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西凉皇宫,精致秀丽别具一格,如娟娟静女卧于皇城中央,整个皇宫一花一叶,一梁一柱都极尽巧思,高楼不多,却连绵回旋,曲折往复,殿中套殿阁中有阁,非常的特别。
月空高照,乌雀无声。三道黑色人影飘过高悬的月空,掠到了西凉皇宫。于是,三人分开,其中两人往宫内老皇帝住处掠去,另一人,去了大国师府。
不同于月夜的漆黑,此时的玉辰殿灯火通明。慕倾天与皇甫翊凭着记忆来到了老皇帝所在的玉辰殿,却发现这里早已被重兵把守,而里面人影攒动。
如此深夜,竟还有人在老皇帝这?
慕倾天无言地望向皇甫翊,二人用神识传音。
不知道,咱们潜进去看看。
皇甫翊也传音回应慕倾天。慕倾天点点头,将神之灵力罩住二人的身躯,鬼魅般进了玉辰殿,没有惊动外面的一草一木。
一进玉辰殿,二人便看见了一幕精彩绝伦的好戏——逼宫!
“朕说过了,朕要选的是皇帝。真正强有力的,智勇双全的,可以坐稳西凉皇位的皇帝。”老皇帝靳缙临垂下眼,平静道,“朕晚年身体不佳倦于朝政,西凉积弊已深,却也已立你为储君,可你却忙于争位,怠忽朝政,生怕帝位易人。如此狭小心思,如何能担当大任?可朕没想到的是,即便你庸碌无为,但至少感念父子兄弟亲情,不做铁血冰冷的刽子手,可你呢,遭受奸人蛊惑,竟软禁你的父皇,如今还妄想逼宫!你已经是太子了,等朕作古后,你自然能登大位,又何必如此心急?”
“呵……说得好听。可是,太子终究是太子,即使是最接近皇位的所在,依旧是天差地别。”西凉太子靳羽荥面露凶光,一步步逼近老皇帝,“我的父皇,你可别再装傻了。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已下了暗诏,欲传位于靳羽铭那个臭小子。我到底是哪里让你不满意,你要如此愚弄于我?如今,我有格雅国师作为左膀右臂,他日西凉铁骑踏遍太行大陆,我不仅要当西凉皇,更要当这太行大陆上至高无上的神!”
“荥儿,你又何必如此执迷不悟,”老皇帝微微一叹,浑浊的双眼望向靳羽荥,“如今西凉的国力一日不如一日,在这种情形下,你竟然倾全国之力去扩张领土,难道就不怕别国合力群起而攻之吗?为君者,可不能仅仅空有一腔热血,还需要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能力。若是江山落入你手,必定亡国。你也不过是他人的傀儡而已。这是我靳氏皇族的江山,朕身为靳氏子孙,如何能让宗族承祧断绝朕手?所以,这个退位诏书,朕断不能写!”
“既是如此,那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靳羽荥眼中发狠,单手自腰间抽出宝剑,欲一剑将老皇帝戳出血洞。
见到靳羽荥的举动,老皇帝平静的眼并没有抬起,而是静静道:“荥儿,天冷了。”
听到这五个字,原本眼中发狠的靳羽荥突然一滞,抽剑的手也停了下来。他的回忆顿时如同走马观花,望着眼前满头银丝的老皇帝,幽幽一叹。他的父皇,其实也对他很好。知道他素来怕冷,凡是深秋来临之季,必定下旨宣他入宫,入住椒房殿,而那圣旨上只有五个大字“天冷,速入宫”。曾几何时,他也如此感恩父皇对他照顾有加,虽然他一向平庸,可父皇从未起过罢黜他太子之位的心思,他一直以为,他在父皇的心中还是有些地位的。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撞见父皇御书房中的一封秘卷,才知道,父皇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能够更好让靳羽铭那臭小子上位。他怎么肯把自己的江山拱手让人,又怎么甘愿为他人作嫁衣。想到这,靳羽荥的眼神又渐渐凶狠起来,将腰间宝剑直接对准老皇帝:“废话少说,你写还是不写?”
“不能写。”老皇帝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