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道朝山洞方向跑时,我能感觉到你心情的愉悦,好像在说这一次我又成功了,又能再活一年了。活着多好啊。”林凡道。
时华容瞪着林凡。
“你夹在两个门派之间,自己又没有修行的天赋,当然很是为难。但活着多好啊。即使每天都得担惊受怕,但哪怕在睡梦中被惊醒,醒来时大口呼吸的空气,难道不甜美吗?发觉自己没有像梦中那样人头落地,依旧好端端地活着,难道不快乐吗?活着多好,对吧。”林凡不知何时又已把功法书盖在了时华容脚上。
这次功法书不再释放精神压迫,而是用了另一种更为舒缓的方式。
我说的这些话怎么这么反派呢?林凡暗自摇头,但嘴里说出的话越来越具有蛊惑意味。
时华容终于扛不住了,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的眼神变了。
林凡伸出手,道:“你和我一样,都是在戴罪立功。”
时华容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和林凡轻轻一握。
“我可以一直活下去的,对吧?”
“是的,只要你愿意。”
矿车行驶在深深的地道内,虽然看不清洞内的景象,但林凡能感觉到矿车是在往深处开。
“修行都市外的那层防护墙很厉害,我们这种外人想要通过又不被察觉,只能把地道挖得尽可能的深。”与林凡统一战线后,时华容也不再藏着掖着了,从容说道。
“你们门派派你这种普通人来送死,门派内弟子就没有暴动吗?”林凡疑惑道。
“我原先并不是什么门派弟子。”时华容叹了口气:“我本是北方的一名雇佣兵,但某一天一个大帮派直接把佣兵总部给端了。我们这些俘虏被迫当了外门弟子,然后被派到玄剑宫偷功法。”
“因为没有修为的缘故,想要潜进来也容易许多。我们有雇佣兵的底子,操纵起高科技设备自然比你们修行者专业不少;身体素质可能比不过你们,但绝对比常人结实。总之在他们眼里我们十分好用,死光了也不碍事,再加上亲属都被他们控制着,我只能照他们的话去做。”
时华容眼中隐有泪水,沉声道:“当年做雇佣兵时刀里来火里去,还不是为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现在全家老小都在他们手里,我自己每天担惊受怕,有时候想想还不如死了算了。但我又不敢死,真死了家里人估计也得跟着一道死。”
世界并不安宁。林凡叹口气,自己待在玄剑宫修行都市,每天生活充实又有乐趣。但在外面,许多不受保护的普通人,所过的生活实在无人权可言。
光球外的四人听着时华容说的话皆是沉默。
“没想到外界的民众过得竟是这般的生活。”良久,一名弟子红着眼睛道。
昭萦白看着光球内林凡的面庞,陷入沉思。
“既然还活着,就要好好活。”林凡拍拍时华容的肩膀。
他感到矿车在上升。
他们已经开出城外,驶过最底部,矿车开始抬头向前,朝着地面奔去。
这不是洗白,林凡甚至怀疑等玄剑宫清理完那些帮派后,时华容依旧会被找上门。
或是流放,或是极刑。
但既然现在还活着,就要好好活。
“抓住你们的那个帮派,名字叫什么?”林凡问道。
“我不知道。帮派的名称,人数等等他们都瞒着我们,只告诉我接应地点。每次来去还得带着黑头套以防我们认路。”时华容坦诚道。
这就麻烦了。林凡有些头疼。
“但是有一次我摸到过一个门派弟子的衣袖。上面绣着的图形……应该是一个月亮的形状,好像还有些缺口。”时华容回忆着。
“是缺月派。”临院院长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