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啦,”大卫·罗格斯曼笑着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这又是为什么?”詹姆士·克莱夫感到有些奇怪,接着看着大卫·罗格斯曼道,“难道,那些文气的店,不是好的店吗?”“我并不是说那些文气的店不好,”大卫·罗格斯曼耸了耸肩膀,接着说道,“事实上,来不列颠国的旅客们,大多会去的,就是这些店面。他们也可以说是外国人对不列颠国的官方印象。这些文气的店,虽然里面的菜品显得比较文气——当然,我这是和那些不列颠本国人吃的那些饭馆相比——但是,它们的装潢可以说是极尽奢华,总之,它们给不列颠国的政府涨足了面子。所以,其实外国的旅客来这些文气的餐馆,与其说是吃饭,倒不如说是参观这些场所的气派。但是,你知道的,气派是不能当作饭吃的。”“可是······”詹姆士·克莱夫感到有些疑惑,接着问大卫·罗格斯曼道,“这些气派的店面,难道做不出好吃的食物吗?”大卫·罗格斯曼耸了耸肩膀,接着说道:“这些豪华的店,所配备的厨师,自然也是最好的。但是,有些食物,对于这些店来说,是不能登上大雅之台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就是说,本地人吃这些食物,实在没有什么关系,但如果是拿出去宴外宾,那就有些说不出的味道了。”“原来是这样,”詹姆士·克莱夫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么,在不列颠国,有什么东西是虽然登不上台面,但是味道却是不错的呢?”“比如布丁,”大卫·罗格斯曼笑着说道,“各种各样的布丁,你如果不是在不列颠国,你不会知道原来会有这么多的布丁。那些鱼肉布丁我就不说了,还有各种各样的肉类布丁,味道都十分鲜美。不列颠国的饼干味道也十分美味,你在别的地方绝对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饼干。除此之外,还有羊杂。”“羊杂?!”这次轮到林凡震惊了,他看着大卫·罗格斯曼说道,“难道不列颠国的人也吃羊杂吗?”“是的,”大卫·罗格斯曼笑着说道,“在不列颠国,牛羊的内脏,也别有用途。当然,这些东西是没有办法拿给外国人吃的。这就是我说的,你要是想吃的好,就不能只去一些大雅之堂。”“不过,说起来,这也只是‘螺蛳壳里做道场’罢了,”怎么·克莱夫笑着说道,“说到底,还是不列颠国的食物总体上就十分糟糕,官方的食物根本满足不了食客的胃,所以只能委屈那些对于事物充满渴求的食客们亲自走遍大街小巷吃遍美食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大卫·罗格斯曼笑着说道,“这种感觉不是很好吗?总比,坐到灯光明亮的大饭店,打开菜单,一事不做地等待着菜上来好。”“就好像在图书馆里找到自己喜欢但是从来没听说过的书一样。”林凡笑着说道。虽然华夏的美食丰富多彩,但是林凡也能理解大卫·罗格斯曼的意思。“走遍大街小巷,吃遍各色美食,”詹姆士·克莱夫笑了笑,接着说道,“听着十分美好,但是,要钱的。没钱寸步难行,有钱,看到的风景自然是美,吃到的食物自然香甜,而没钱的话,只能埋头苦干。那些有钱人们,看着那些辛苦劳作的人们,对他们说:‘你们为什么不好好享受呢?’这难道不是很······欠的事情吗?”大卫·罗格斯曼耸了耸肩膀,接着说道:“反正我没这么干过。我过的生活,一直以来便是苦行僧般的模样。我年轻的时候,过惯了苦日子,我能体谅那些为了赚钱而牺牲美好的人。”服务员端着一盘炸猪肉上来了,刚好听到了大卫·罗格斯曼的话,接着给他们上完菜之后,却没有急着离去,而是看着三人道:“三位客人,我有一些看法,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听我说完呢?”“请说吧,”詹姆士·克莱夫笑着说道,“我们都是乐于听别人的话的人。”“尽管我们,例如作为服务员的我,”服务员笑着说道,“尽管我们每日辛苦地劳作,但是我们并没有放弃对美的追求。”“你这个‘我们’,指代有些不明确呀,”詹姆士·克莱夫笑着说道,“难道,你们这家餐馆的服务员们,都是这样追求‘美’的人吗?我实在有些不能想象。”服务员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并不是,有些人,却是不愿意追求‘美’,可能在他们心中并没有‘美’的概念。”“那么,”大卫·罗格斯曼问了一个重要的问题,“‘美’究竟是什么呢?”“‘美’,”詹姆士·克莱夫说道,“首先,必须是一件能带给人享受感觉的东西,同时,它还必须是好的,不能是坏的。因为,美不会教坏别人。”“那么,”大卫·罗格斯曼笑着说道,“我们追求美,就是做好事了?”“做好事确实是追求‘美’的一种方式,”詹姆士·克莱夫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但并不是‘美’的全部内涵。”“‘美’还有什么内涵呢?”林凡问道。“这点十分简单,”詹姆士·克莱夫笑了笑,看着服务员道,“你既然说,自己在追求‘美’,那么请问你通过什么方式来追求‘美’呢?”“我是一名绘画爱好者,”服务员笑了笑,接着说道,“虽然画的不是那么的好,而且我也知道我的画不可能流芳百世,但是我在绘画的过程中,获得了‘美’的感受,我确确实实,在颜料中,在画笔中,找到了文艺女神的气味。”“你说的······”詹姆士·克莱夫笑着说道,“总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在自我陶醉。”“并非如此,”服务员有些急切地说道,“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