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霄轩闭着眼睛沉静良久,那只顽皮的小鸟耐不住寂寞,毅然展翅飞了出去。在枝头,一只美丽的雌鸟痴情地对它展喉歌唱。
施霄轩心境渐渐温暖,听着婉转的鸟鸣,恍恍惚惚,进入种空空茫茫的世界。
朦朦胧胧中,他感到自己仿佛飘飘游游走到一个似曾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然而山是迷蒙,水是迷蒙,一切都似有似无,隐隐约约。
他想张嘴喊,嗓子却被堵住似的喊不出声。
周围十分安静,太安静了。
他觉得身子发冷,不由得一种孤独与恐惧从心中升起。
这时候,隐隐约约出现一个人影。
他觉得这人十分的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那人慢慢地向他走了过来,带着慈祥的微笑,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他。
施霄轩大睁眼睛,呆呆地盯着那人,不知觉间,竟激动得发起抖来。不由自主,向那人一步一步迎了过去。
那人慈祥地笑着,向他伸出长长的手,示意他过去。
施霄轩激动得泪花涌了出来,伸出手疾疾跑过去。眼看两人的手就要握在一起,突然,那人本是年青英俊的脸,变得布满伤痕,又黑又干,苍老破相。
眼中那明亮慈爱的光芒消逝无尽,只有绝望的悲哀,绝望的恐惧。
哀伤的眼睛呆呆地,无神灰茫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垂下头,沉重地走去。
施霄轩被雷击了一般,动弹不得,眼中的泪水流水一般滑下面腮。
他嘴唇颤抖,一个字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那人越走越远,渐渐隐没了身影。
终于,他挣脱束缚,狂吼一声,“爹!”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分解,在燃烧,分解得支离破碎,烧得体无完肤。
他跌跌撞撞企图追上去,但是走了几步,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他猛烈地捶打自己的头,要硬撑起来,但身子却向下陷,怎么也爬不起来。
施霄轩抬头看那人,早已没了影子。
此一刻,他绝望地大叫:“爹!等我!”
施霄轩猛地睁开眼睛,他全身被汗湿透,面孔通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原来做了一个噩梦。
“公子,你怎么了?”一个声音急响起。
他转头,看见奚映染焦虑地看着他,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汤。
奚映染关切地问他:“你病好了一点么?看你出来好多虚汗,拿去擦擦吧!”
奚映染说着递给他一张绢帕。
施霄轩垂下眼,避开她的目光,“谢谢,不用了。”
奚映染见他这样又不好强求,便不再给他手帕,而是把药汤递过去。
“你喝点药吧,这是‘雪莲修’,我专门熬了给你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