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逐张拍了,发给胡秘书,再让胡秘书转发给某罪魁祸首,当然得先回家去。
正好这会儿霍希尧不在家,可以至少暂时瞒过他。
要是让他知道汪老夫人又找了来,还口口声声什么‘认祖归宗’、‘二太太’、‘迁坟’之类荒谬可笑的说辞,他不知道又得气成什么样。
一时回到家,夏初跟谢姐打过招呼,就进了书房去。
再看到她婆婆的日记,光是第一页,已经让夏初心里一阵细细密密的难受了。
接连深呼吸了好几下,她才稳住了情绪,开始逐页拍起来。
等全部拍好后,她又给适当调了一下色,确保就算是隔着屏幕,看得见摸不着,但一样能看清楚每一页都是多么的破败,上面的泪痕也都清晰可见后。
她才给打包压缩好,发给了胡秘书。
胡秘书显然如他所说,一直关注着邮箱,夏初这边才显示“已发送成功”。
他立刻就回了消息过来,“收到。会立刻发给领导,一有回应,也会立刻反馈的,请放心。”
夏初方关了电脑,把日记包好,又放回了保险箱。
但心里还是不舒服,半点没有想象的痛快,就算让罪魁祸首看了她婆婆的日记,也痛苦愧疚得无法自拔,又还有什么意义呢,她婆婆是能活过来,还是她生前就能少受些苦了?
关键他除了良心的谴责,还是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惩罚呀。
不过没关系,那一天迟早会来的!
晚上霍希尧回家时,夏初看起来已经跟平时一样,一身回家后才有的轻松自在了。
自然霍希尧没有起疑。
饭后,她还试了新买的衣服给霍希尧看,又让他试了给他新买的领带。
换来霍希尧的揶揄,“我怎么忽然想到了那个小故事,老婆说要给老公做新衣服,买了一大块布,结果给自己全身都做了一套,就用剩下的边角料给老公做了条领带。还振振有词,领带怎么不算衣服了?”
说得夏初也忍不住好笑,“对啊,领带怎么不算衣服了?花了我四位数呢!”
“那我不是还得谢女王陛下恩典了?”
“知道就好……”
夫妻俩耍了一回花枪,再一起去洗了澡,才关了灯,相拥着睡下了。
与此同时,京市老者的书房就没有这份安宁祥和了。
他看着面前厚厚一沓哪怕是打印出来,依然看得出纸张有多泛黄破败,上面也不少地方都有斑斑泪痕的纸张。
手抖得一度连取下自己的老花眼镜,再给自己一耳光都做不到。
他当年到底干了什么,这些年又是怎么心安理得当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怎么吃得下睡得着,时不时还会志满意得自己这一生总算没白活的?
他甚至在当年不得不出面救自己从来没管过的亲生骨肉时,还曾懊悔过,他生命里要是没有过那一段错误,该多好,——他的心真的被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