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仲易望着手里的白虎印,几分得意,几分踌躇,更多的却是几分惶恐。相传聚齐道门四大神印,便可参透道门一桩惊天动地的大秘密。此时木仲易四印已得其一,却是殊无欣慰之意,倒觉得此印握在手中,直如火中山芋一般,握之烫手,弃之可惜。
燕然挠挠头发,想着此事业已尘埃落定,正待招呼一声,便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忽听到全无敌懒洋洋的声音从空中传来,“木仲易,白虎印老子可是说到做到,这便给了你,你可得好生收着,千万莫要给人抢了夺了!”
木仲易仍是望着白虎印,冷笑着回道:“剑魔大人一诺千金,江湖上皆是有口皆碑,木某在此谢过了。木某既取了这白虎印,自然会倍加小心,除非落败身亡,定不会让他人拿了去!”
全无敌幽幽地说道:“倘若是落败身亡,这印让他人拿了,也怨不得天更怨不得地?”
木仲易哈哈大笑道:“有劳剑魔大人费心,木某也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倘若木某有朝一日真是落败身亡,这白虎印该归谁就是谁的,木某绝对不会有半分怨言!”
只听得全无敌欣然喝道:“好,老子敬你是条汉子,既然你不会有半分怨言,那就安心上路吧!”
木仲易犹在哈哈大笑,却突然看到一道绚丽的剑光闪过,矫如流星,疾似雷电,讶异之间不觉呆了一呆。此时天色已暗,剑光闪过格外炫目,带起一蓬血雾,凄美得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火。
有血溅到木仲易的脸上,他愕然望去,却发现自己握着白虎印的右手赫然已是飞到了空中!紧接着又是一道剑光闪过,木仲易只觉得自己左手一凉,便知道自己左手也被剑光斩落!
木仲易仿似堕入九幽鬼域中,浑身战栗个不停,绝望地怒吼道:“全无敌,你这个卑鄙小人……”,话音未落,又是一道剑光直刺而来,轻轻刺入木仲易咽喉,木不易的吼声戛然而止,这一剑,直接便了却了他的性命!
朱不弃如丧考妣,却没有勇气去寻全无敌的踪影,也不顾忌自己身上的伤情,拔足便往桃林外飞奔而去。只听得全无敌冷哼一声,惨白凄厉的剑光犹如附骨之蛆,瞬间追上朱不弃,一剑便是斩下了朱不弃的项上人头!
这几剑干净利落,眨眼之间,木、朱二人便成了剑下亡魂。燕然看得目眩神迷,神思恍惚之际猛然警醒,自己在一旁听了这偌大的秘密,竟然涉及到了后宫皇妃,全无敌会不会将自己杀人灭口?
果然,全无敌冷冰冰地声音从空中传来,“兀那小子,你是何人?因何来到这里?”
燕然挠挠头发,无奈地回道:“前辈,在下燕然,凉州人氏,奉父亲之命前往金陵给外公祝寿。今日路过这片桃林,误打误撞到了这里。”
全无敌道:“凉州?燕然?燕赤行是你什么人?”
燕然大喜,恭谨地回道:“正是在下父亲!前辈可是与家父有旧?”
全无敌突然朗声长笑,真气过处,桃枝乱颤,桃花凋零如雨。燕然只觉得眼前身影一晃,一名瘦长汉子已是气势十足地立在身前。
燕然抬眼望去,只见那汉子约摸五十上下,虽然身无余肉,倒也骨骼长大,双肩宽阔,一双大手垂下来,竟几乎已将垂到膝盖之下。汉子腰带上随意插着一柄长剑,两眼正炯炯有神地上下打量着自己。
燕然坦然面对,落落大方,并无任何别扭异样之处。那汉子似乎也是颇为赞许,微微点头说道:“老子当年也曾在西凉大营从军过,剑下不知斩杀过多少草原马贼!燕赤行是西凉大帅,老子被军部除名正是他签的手令!”
燕然大感尴尬,讪讪回道:“家父治军一向从严,想必当年前辈确有不是之处……”
那汉子哈哈大笑,摇头叹道:“大丈夫行事对就是对,错便是错,燕赤行是统兵主帅,老子并无怨言,那事儿确实是老子不对!”复又敛去笑容,对着燕然继续说道:“小子,老子便是全无敌,今天你不该听的全听了,不该看的也全看了,偏偏你又是燕赤行的公子,你让老子好生难做!”
燕然也是愁眉苦脸地回道:“倘若我指天发誓,今天听过的话,看过的事,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却不知前辈,信还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