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一口喝尽杯中茶水,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又腆着脸笑着对谢璜葆说道:“蟹黄包大侠,您这几手也是漂亮得紧,只是何必这么冲动呢?咦,我曾听人说过,丐帮金陵大龙头肖觅舟,净衣派大龙头姬师赓,哈哈,可不就是小米粥和鸡丝羹么!”
青衣人谢璜葆大敌当前,不敢擅动,只是怒道:“小子油嘴滑舌,且容你穷快活!待谢某肃清这帮无耻之徒,再和你慢慢算这笔账!”
肖觅舟与姬师赓对望一眼,两人心意相通,同时动手发难!姬师赓长啸一声,反手拔出一柄三尺长剑,剑如虹,人如风,剑招化繁为简,白练似的剑气就这么简简单单向谢璜葆刺去,一往无前果决明快!肖觅舟暴喝一声,单手擎起一把四棱铜锏,锏如蛟,人如龙,锏招化简为繁,黑蛟似的锏影就那么层层叠叠向谢璜葆扫去,举重若轻悱恻缠绵!一正一奇,一繁一简,二人配合无间,剑走凝重锏走轻灵,一左一右突下杀着,着实没堕了净衣污衣卑劣无耻的本性。
面对丐帮净衣污衣两大高手的夹击,谢璜葆丝毫也不敢大意。冷哼声中,谢璜葆左手依然倒举着谩骂得精疲力竭的崔长老,右手持剑在空中划了个十字,真气运转,手腕一抖,一道十字剑气便是呼啸而出!再一转身,左手使个卸字决,将昏头转向的崔长老炮弹似地掷往那肖觅舟。肖觅舟惊怒交加,只得无奈收了漫天锏影,锏头绕着崔长老使了个粘字决,将雷护法稳稳接于地上,却也失了两面夹击之先机。
谢璜葆无愧于雁荡山出来的一流高手,一招逼退肖觅舟后更不迟疑,翻手扬剑便是划出三个十字,迅如疾电地迎往姬师赓刺来的如虹剑芒!只听空中“砰”的一声巨响,两道强劲真气已犬牙交错搅和在一起,姬师赓连施剑诀,却始终突不过那十字剑圈,无奈收剑后退。正待提剑再行强突,却发现侧下方有道十字剑气如附骨之蛆,阴恻恻地向自己扑来,大骇下运足平生之力,一剑自上往下将梦魇般的剑气劈成两半,却也惊出一头冷汗,不由想到,此人究竟是谁?这分明是雁荡三绝里的十字剑决?莫非此人竟是雁荡剑派中人?
肖觅舟先机既失,锏法重归大开大合,却不料谢璜葆剑气乍虚乍实,极尽小巧,铜锏始终落不到实处,斜眼望去,姬师赓已被逼退一旁,心里不禁又惊又躁。却见谢璜葆长剑再抖,剑尖再度划出两道十字,慌忙抖擞精神,一锏砸往剑气!殊不知剑气有虚有实,肖觅舟倾尽全身气力,一锏却仍是砸到虚处,一口鲜血终忍不住,“噗”的喷了出来,无奈连退三步,避过一边。
谢璜葆剑走龙蛇,潇洒写意,数招便逼退丐帮两大高手。漫天剑气却似犹有余力,长剑在空中再划道十字,将那姬师赓也是逼退三步。这才哈哈大笑,身影一晃,再度擒住那崔长老。左手扣住崔长老脑门,复又将崔长老高高倒举起来!楼内众人惊魂方定,只见谢璜葆青衣飘飞、长剑似蛇、渊渟岳峙地立在一旁,无不心有戚戚焉!
燕然瞧得是拍案叫绝,大声说道:“好一条汉子!好一把快剑!蟹黄包大侠,这几剑当浮一大白,不不不,三大白!”谢璜葆这几剑处理得确实老辣至极,丐帮两大高手的夹击并非浪得虚名,但谢璜葆先掷崔长老以逼退肖觅舟,再倾全力使长剑击退姬师赓,同时又虚虚实实缠住肖觅舟,巧施妙手再擒回崔长老,可见其眼光、战略及功力确实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雁荡山上的三绝剑典果然名不虚传!
段新眉悄悄拉过燕然的衣角,小声问道:“小酒鬼,现在怎么办?”燕然四下看了看,也是小声地回道:“他们主要是来找我,你与甘越瞅个空隙赶紧逃走,设法让人来救我便是了。”段新眉点头称是,自去和甘越小声商量。
谢璜葆这几剑使得是行云流水出神入化,慑得丐帮一众人等面如土色,肖觅舟和姬师赓对望一眼,都清晰读懂对方眼内的骇异之色。肖觅舟咳嗽一声,冷笑道:“原来是叛出雁荡山的谢璜葆,怎么?那青龙印在山上时候不好下手,落在山下后耐不住要出手了?”
谢璜葆傲然回道:“楼上的那小子,谢某今日是要定了。就算是你家解风到,也得问问谢某手里的剑答不答应!”姬师赓奚笑道:“谢璜葆,你也未免自视太高,不过就是一个被雁荡剑派逐出师门的泼皮破落户儿罢了,你有什么好傲的?”
肖觅舟抚掌大笑,点头说道:“姬贤弟说得极是,区区谢璜葆,又不是谢愿齐,咱们怕他作甚!”
燕然摇摇头,很是鄙夷地说道:“陈腔滥调,故弄玄虚,人至贱则无敌啊!”
谢璜葆也摇摇头,不屑地说道:“世风日下,丐帮子弟可是一代不如一代,这厚颜无耻倒是后浪逐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很多人没注意到的是,段新眉拉着甘越乘着众人不备,已是偷偷地从后门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