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丐帮立帮数百年,高人侠士亦是层出不穷,虽偶有卑劣不堪者,但毕竟还是少数,所以丐帮隐然仍为江湖第一大帮会。肖觅舟与姬师赓二人此时自承厚黑自污其名,也是事出有因。一是丐帮帮众大多还是市井出身,说话粗鄙举止乖张,原本就是极自然之事;二是话有所指以乱白袍人心神。高手过招,攻心为上,更何况白袍人实力强横,不设法乱其心志,何来取胜之机?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谢璜葆自知不敌那白袍人,隐隐也便与丐帮二人同仇敌忾一致对外,自然言语里便是诸多帮衬,也是取乱白袍人心神之意。三人之间配合娴熟无需操练,或许这便是老江湖与愣头青的区别所在吧。
三大高手成品字形将白袍人围在当中,只是忌惮白袍人的掌剑犀利,三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均是没有妄动。楼外隐隐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燕然凭窗望去,只见一队衣襟鲜明的骁骑营官军泼喇喇地策马奔来,想是万松楼的争斗,已是惊动了金陵城官府。
那白袍人目光一转,却是落在燕然身上,森然说道:“小子,为何你体内真气竟有月灵之力?”燕然瞠目结舌,茫然不知从何答起。
昨夜他懵懵懂懂破境天启,只道是自己天资聪颖,却不想实则是另有奇遇。所谓天神之贵者,莫贵于青龙,或曰天一,或曰太阴。其时青龙印在他怀中,受那将圆未圆的月华之光所激,将印中封印的那一缕苍龙青木之灵尽数激发了出来。
而那月亮亦称太阴星,受这缕青龙之灵所诱,也是放射出一道月华之灵,与那青龙之灵同性相吸。两道灵气自然而然地缠绕在了一起,却是恰巧贴近燕然丹田处,被他那点先天之气竟是吸了进去!三气如虹,这才一举冲破任督二脉,成就燕然天启之境。此时白袍人问他原委,试问他又如何答得出来?就是将那授他心法口诀的全无敌唤来,依然是不明究竟。
谢璜葆亦是听到楼外马蹄声声,一个粗豪的声音喝道:“来人!给本将军将此楼团团围住,休要放走一人!”只听得众兵士轰然应喏,随后万松楼外便是乱作一团,时不时有那军马嘶吼声、兵士怒喝声、小儿啼哭声、东西破碎声等传过楼来。
谢璜葆心底一紧,忽然喝道:“跟魔教妖人还需讲什么客气?直管杀了便是!”他手腕一抖,长剑摇动,纵身便是挺剑刺往那白袍人。肖觅舟与姬师赓对望一眼,也是齐齐飞身跃起,一人使棒横扫,一人持剑斜削,也是往那白袍人杀去。
白袍人后撤一步,右掌掌沿顿起一圈炽白炙热的毫光,严阵以待三大高手的夹击。却见那谢璜葆长剑倏地往下一落,剑尖触地后,剑身竟是被他全身重量压作一个弧形,谢璜葆随即一声清啸,剑身反弹,却是将他身子炮弹似的向燕然射去!
半空中忽有一道剑光斜斜削来,谢璜葆大惊,忙运转真气,生生在空中一个折弯,横剑架过这道剑光。可是这道剑光竟似得理不饶人一般,更是狂风骤雨般地疾刺过来,谢璜葆愕然失措下,不免手忙脚乱,转眼便被那剑光逼落于地,一路连连后退。
忽听得身后哨棒破空之声呼啸而来,谢璜葆更是心慌意乱,忙是使出压箱底的功夫,将前面那道剑光挡过一旁。同时,右足往那地上一跺,人已是侧翻而起,手中长剑抖动,迎往那身后万千棒影。
转眼间,长剑哨棒便战作一团,谢璜葆斜眼瞥见,方才那道剑光是姬师赓手持断剑而攻,而此刻将那哨棒舞得密不透风的却是肖觅舟。谢璜葆不禁恼羞成怒道:“两位,这是为何?
谢璜葆一贯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自然便会耍耍小聪明。他原计划招呼着丐帮这二人上前夹击那白袍人,乘他们三人缠斗在一起难舍难分时,自己便借机掳走立在一旁的燕然。哪知丐帮这二人也是老奸巨猾,原本就慢着谢璜葆半拍,突见谢璜葆剑势一变,二人也是当机立断,姬师赓正面截击,肖觅舟背后突袭,风驰雷电间,便已是逼得谢璜葆狼狈不堪,应接不暇。
姬师赓调匀气息,默运真气,挺着那断剑也是从身后又攻了过来,口中长笑道:“谢兄,果然无毒不丈夫啊,怎么就能想到支使我兄弟二人上前拼死拼活,您却下手掳走这姓燕的小子呢?”肖觅舟也是哈哈大笑道:“除魔卫道这事儿向来不是兄弟本分,谢兄美意,小弟受之有愧啊。步兵统领衙门的老爷们自会帮谢兄了却心愿的,谢兄便请安心上路吧!”
谢璜葆是又急又气,黑着脸也不搭话,左格右挡奋力招架着丐帮二人源源不断的凌厉攻击。那白袍人看得不耐,沉声喝道:“中土怎么尽多卑劣之徒,让人瞧得恶心!”
白袍人是魔教五明使中的降魔胜使,生性最是刚直,方才与燕然对过一招,竟是发现燕然身上赫然蕴含一丝月灵之力,不禁对燕然身份有了怀疑。
须知魔教功法修炼与佛宗、道门及中土各大门派均是大不一样。佛宗、道门及各大门派修行,皆是先是修炼己身先天之气以冲破任督玄关,再吸纳天地间的五行元气以增益己身功力,所不同者只是各人吸纳的五行元气的属性不同。而魔教修行却是背道而驰,先是吸纳日月灵力以扩张己身十二经脉,借日月灵力中的光明、清净、焚心、催雪等四大灵力强化己身手三阳经、手三阴经、足三阳经与足三阴经等四大经脉,进而修习魔教无上宝典“彻尽万法根源智经”。